来。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即便和尚,也拥有各种各样的欲望。」
但只要是僧人,就不会在袈裟上花大钱。而且,即使想为自己的房间添些物件,顶多是买上等的火盆和被子。再说常有调动,不能带太多行李。如果是吃的东西,必定是素斋,而且由厨房做,不能单独起灶。当然,如果外出,只要出钱,就能吃到稍微美味一点儿的东西,但也不至于花掉一千两。
「如果是这样的话,剩下的就只有满足色欲了。」
但是,僧人是严格禁止犯色戒的。
「那剩下的可能,大概就是男色了。」
「您是说男妓?」
少爷明白过来,顿时害臊地弓下了背。对这些事不了解,正是少爷虽然十八岁了但仍是小孩子的证明。
「那很贵,据说比吉原的花魁和昼三(注:昼三,古称散茶女,后用来称呼高等妓女。)价钱还高。」仁吉说。
佐助点头同意,两人活的年岁是人所不能企及的,而且在市井生活得久了,对于世态人情也很熟悉。
「如果昼夜都招呼男妓,那光付给本人的钱,一次就是二两金子。」
除此之外,还得给随从和中间人赏钱,所以,需要另外支付几倍的价钱。一次需要十两以上金子,绝对不是一般僧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也许广人和杀人凶手一同在花街柳巷挥霍了给寺庙买瓦的钱。这也就罢了,为什么还闹到杀人的地步呢?」宽朝歪头思索。
少爷开口说:「也许是钱已经用得见了底,突然如梦初醒,担心被人发觉,于是打算把责任全推到掌管钱财的广人师父头上,就把他杀了。」
「如果是那样,完全可以伪装成上吊的样子啊。哦,可能是突然发生争执,在殴打过程中杀了人。但如果是这样,和木天寥有什么关系呢?」
木天廖或者装在荷包里,或者直接挂在松树上。
这时,仁吉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做荷包的鲜艳布料也许是从戏园子里来的。」
男妓当中,有很多正在学唱戏的美少年。
「花钱大方、被奉为上宾的和尚拜托他的男伴准备一些木天寥。为了让和尚花更多的钱,那人就费尽心思用鲜艳的布料做成了荷包,努力使外表好看一些,然后把木天寥放了进去。」
在戏园子里,只要侍奉的是名角,弄一些艳丽的锦缎应该不难。舞台服装很鲜艳,缝制的时候,会剩下很多布头,刚好能做荷包。
「原来如此,锦缎是从艺人的戏装来的。这个先放一边,那为什么把木天寥挂在松树上呢?」
「那可猜不出来。」
「伙计,你是想解决问题,还是要把问题搞复杂呢?」宽朝问。
仁吉笑了。
「只要少爷猜谜猜得腻烦了,在他累坏之前能回家,我们就满足了。」
「……与杀人事件和钱财相比,少爷更重要?」
宽朝一脸惊讶。两位伙计像在蜜汁里泡过的包子一样的甜言蜜语,少爷早就习惯了。他不理他们,只是在旁边端坐着,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嘴里还念念有词。
「杀人,杀人……嗯,真想把那个家伙杀了,杀了,杀了……」
听到这话,宽朝瞪大了眼睛,盯着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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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可不是真的想杀谁。」
由于房间里过于安静,少爷突然抬起头,为自己辩护。于是,宽朝张开大嘴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对啊。试着想象一下自己将要去杀人,然后,就能理解杀人者的想法。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的。」
「什么?哎呀,我还以为少爷是想杀谁呢。」
佐助口里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宽朝。和尚的脸僵了一会儿。但是,佐助马上就大惊失色,因为少爷拉着他的耳朵,脸上的表情很恐怖。
「怎么样,佐助,如果我不是长崎屋的继承人,而是想杀害广人师父的和尚……」
想杀掉广人,想杀得不得了,于是,有一天,在人迹罕至的后院的松树旁……和广人一起……是的,也许正在一起放木天寥。如果是这样,就能说明在人迹罕至的后院,广人师父为什么和杀人凶手在一起。
看到有可乘之机,于是猛地捡起石头,从后边偷偷地接近,扑上去猛击头部。从伤口喷出来的血溅到了衣服上,但因为是黑袈裟,一点儿也不明显。广人缓缓地倒下去……确定广人已死后,丢下尸体和木天寥,慌忙逃跑……
少爷歪了歪头。
「……奇怪啊,松树附近不是有台阶嘛。如果是我,会把师父搬到那儿,伪装成是从上边掉下来撞到头的样子。如果不这样,至少也会准备一条上吊用的绳子放在旁边。」
「这个想法不错啊。」
伙计们相视点了点头。
「伪装成这样,则真的会被当成意外事故,这件事就有可能瞒过去。但是,为什么要匆匆离开?」宽朝说。
少爷歪头思索。
「小丸被木天寥吸引,从屋子里溜出来,凶手很害怕,于是慌忙逃走。要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