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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想不出其他去处,秋英只能留在广德寺了。
也就是说,师父依旧是宽朝。
广德寺的其他僧人,也依然觉得不满。
秋英派不上用场的事实,也没有改变。
(宽朝师父为什么要收我这样的人当徒弟呢?)
秋英一直抱着这个巨大的疑问和想掉泪的心情,一路继续身为僧侣的修行。当然,不管过了多少年,他还是不懂该如何收服妖怪。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这个人是宽朝师父唯一的弟子呢?
直到现在,秋英依然不明白答案是什么。
一
「宽朝师父,客人已经来了,您在哪儿呀?宽朝师父!」
天气晴朗的某天午后,秋英一边寻觅师父的踪影,一边在广德寺庙堂走廊来回奔走。
来到广德寺已经过了十三年光阴,回过神来,秋英二十二岁了,师父宽朝也成了直岁寮的领头僧人。秋英如今成了师父的左右手,一手包办大大小小所有杂事,而宽朝依旧没收过其他徒弟。
宽朝在江户大街小巷的名气可说是与日俱增,来到广德寺的施主和捐款也跟着水涨船高,偏偏身为师父的他,个性还是一样我行我素。
拜此之赐,要处理的琐碎杂务跟着越来越多,尽管秋英老早就习惯这个任性的师父,实在也觉得有些厌烦。首先,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老是不在房里。
「真是的,真想用根绳子把宽朝师父拴起来呀!」
这时宽阔的院落里头,从树丛的另一头传来陌生的喊叫声。
「狮子,等等啊!不可以跑到那儿去!」
秋英连忙加快脚步,绕过僧院的左侧。庭院里头有位年轻人在追赶一只小狗,那人后头还跟着两位町人(注:町人,日本近世的社会阶层之一,特指居住在都市地区的商人和工匠。)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地追着那人。
「少当家!你这一跑,可能会染上五种不同的病症呐!」
秋英微微一笑。
「唉呀,原来今天是长崎屋的一太郎少爷来了。」
这么一来,宽朝为了接待他,人一定在客房里头。长崎屋特别慷慨,每次一太郎带着家丁们登门拜访,一定会捐献一包小判(注:日本江户时代通行的椭圆形金币,相当于一两金子。)金币,所以是宽朝最优先接待的施主。
「可是还有别的施主在屋里等着,有事要和师父商量,还有人是第一次过来的听。」
既然不是广德寺的信众,却特地跑到这儿来,说不定来客有和妖怪相关的苦恼,这么一来就不能交给其他僧人来应对了。
「这下子该怎办呢?」
秋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院子里有人大喊:
「唉呀!」
「哇啊!」
两声难为情的惨叫重叠在一起,
一太郎少爷在才刚冒出绿叶的梅树底下被家丁们逮个正着,他们立刻要他穿上暖和的大外套,还忙不迭地说教:不可以跑步、不可以走太久,希望他好好躺着。一旁的宽朝没两下就抓住了小狗,小狗脖子四周长满卷毛,发出难为情的汪汪叫。
「唉呀,宽朝师父下手请轻柔点……怎么倒栽葱地抓着它呢?」
秋英露出苦笑,又有些疑惑地望着狗儿。
(这应该是狗儿没错吧……名字虽然叫做「狮子」,到底是什么品种呢?毛卷卷的,和以前在广德寺看到的狗倒是很像呀……)
秋英不由得回想起刚到广德寺那天。站在庭院中的宽朝这时对他喊道:
「怎么啦,秋英,你是来找我的吗?该不会今天又有施主过来商量事情了吧?」
「是呀,有两组呢!一个是常来的赞岐屋,另一边是第一次过来的施主,和小姐一起来的。」
时辰还早,可能还会有其他施主上门。挟着小狗的宽朝听到叹了一口气,他身旁那位被两个家丁左右抱起来的少当家,则是露出苦笑。
「看来大师您很忙呢!还有没有时间听听我的苦恼呢?」
宽朝立刻满脸堆笑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话!都收了二十五两捐献啦,长崎屋有什么困难,贫侩宽朝一定会好好解决的!不过要让其他施主等太久,倒是有点不忍心哩。」
秋英听到师父这么说,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老人家压根儿就是不想错失所有施主的捐款呐!
(赞岐屋出手也称得上大方,另一边虽然是新来的施主,第一次捐献的数目也是可以期待的,接下来就看师父怎么打算了吧。)
这时,宽朝本人似乎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竟然露出笑容,交代秋英即刻把延真和尚请过来。
「接下来呢,我暂时要回直岁寮的房间,听听少当家有什么苦恼。你就把延真师父带过来吧。」
「是、是的。」
秋英随即离开,但是心里却涌现一股莫名的不安。
(为什么要找关系不睦的延真师父过来呢?)
他非常在意宽朝会怎么摆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