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夫人多半……多半已经察觉到阿六和她女儿的事了吧?」
水口屋老爷对外头有小妾和私生女这件事默不吭声,而且还让阿六在店里当女佣,夫人心中一定非常不痛快。或许她和阿六一样,想要测试看看水口屋老爷见到屋里四处出现的鸡蛋,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阿妙的说明就到这儿结束了。水口屋老爷不知道听懂了没,一直沉默不语,怎么看都是一副心情恶劣的样子,真的恶劣到了极点。
辰二郎看了,马上换上一副难为情的模样。接下来众人一直静悄悄的,最后只好托言时辰已晚,还是先告辞吧。
七
阿妙觉得,即使最后解开了鸡蛋之谜,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如何了。毕竟她应当不会再到水口屋登门拜访。没想到,最后却在某个意外之处看出了结局。
辰二郎取消对长崎屋的提亲,竟改成和香奈谈起婚事来了!
(为什么……)
阿妙忍不住想跑去追问辰二郎原因。只是,她自己也猜得出来,总归一句,就是辰二郎的叔父水口屋老爷,对于自己所托之事查出的结果不满吧?
除了阿六,还有夫人和小姐们的问题,此时此刻老爷一定忙着收拾善后。辰二郎竟然查出这么让人难堪的答案,他自然不会抱持多少感激之意。
所以,老爷绝对不会拿出分家的援助费用来。
「人家明明那么拼命想帮忙……」
辰二郎既然失去分家独立的机会,比起不大可能让他招赘过去的长崎屋,终究还是选择在比较小的商家过日子这条路吧?这男人做事还真是干脆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阿妙白天都在发呆,晚上一个人时就哭个不停。
她觉得若是被母亲发现了,母亲一定会替她担心,所以下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哭丧着脸。这件事爹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对阿妙的终身大事心痛不已,所以更不能在双亲面前掉泪了。
她其实好想试着恳求辰二郎回头,可是,这人怎样也不可能招赘过来了,去妨碍香奈要谈的亲事,这怎么成呢?
更何况,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有妖怪的血缘,所以姻缘才会这么不顺利,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呐……
(我、我怎么能告诉爹娘这种话呢?)
阿妙越想越是难受,心情也越来越低落,慢慢地,她常常一个人掉眼泪,泪水就这样任性地滚了下来。
这么一来,房里时常传出各式各样的声音包围着她。
「喂,你是怎么啦!伤脑筋呀,要怎么安慰你才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是屏风觑,就算一直跟他说不打紧,屏风觑还是缠着不放。
「吱吱!嘎嘎!」
鸣家们的叫声里也充满担忧。
「好啦,要是你生辰二郎那家伙的气,咱们就去咬断他的喉咙吧!」
连守狐也这么说。阿妙觉得就和守狐之前的推断一样,即使解开了谜底,辰二郎这个人也一点都不可靠。守狐毕竟是守护阿妙的妖狐,看到阿妙被弄哭了,一定很不痛快吧?
「好啦,阿妙呀,别哭了好不好?」
这时候,有个人影走到了伏在矮桌的阿妙身后。她知道有人一直望着她,回头一看……
「我说,没关系的……」
声音中途打住了,那不是守狐,原来是藤吉,他端着点心盆站在那儿。
「大、大小姐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阿妙和藤吉望着对方,不知道到底是谁比较惊讶。不过藤吉还是像平常那样,用排山倒海般的大量赞美来安慰阿妙。
「大小姐一哭呀,世上所有的花儿就要凋谢啦。」
「现在又不是花季。」
阿妙冷淡地回了一句,藤吉依然不退缩:
「对我来说,大小姐就是世上所有花儿的分身呐!」
他又换了个比喻,猛烈夸赞阿妙就像花儿一样,又美丽、又温柔,很重要,见了好开心……说了一大堆温柔好听的话,让人觉得亏这人想得到。他实在说了太多,阿妙忍不住被逗笑了。藤吉这个人怎么这么拼命呢?
(啊,守狐不是说过吗?藤吉的对象,就算是女狐仙也没有问题的。)
她觉得守狐说中了。和藤吉在一起总觉得好轻松啊,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好傻,却又掉泪了……不过,这次哭完,情反倒平静多了。
于是,从那天起,阿妙就把听藤吉说话当成心灵的解药。他的话语就像塞满了棉絮的大棉被那样,稳稳妥妥地包裹住阿妙的心情。听着这些又夸张又开朗的言论,阿妙觉得眼泪似乎慢慢止住了。
而且,从那天起,藤吉夸赞她的技巧也锻链得一天比一天高竿。
「又过了一段时日,来提亲的人实在太多,爹爹给弄得不耐烦,就问觉得到底那个人比较好,可以说说对方的名字。所以我就说啦,还是藤吉好。」
少当家听到故事的结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阿炒的父亲伊三郎老爷听到这个名字时,似乎大吃了一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