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赶忙出手相救。有个鸣家朝老鼠泼洒护符水,但失去准头泼到大秃(注:身穿菊花图样和服,留着「秃」这种齐眉儿童发型的妖怪,男女皆有。),结果被骂了。
「呀咿!」
「喂,是谁把新糊的纸门弄破的?」
「不对啦,那家伙是真正的老鼠。哎呀,这边的老鼠……咦,变成纸了。」
猫又阿白和琴古主(注:日本琴幻化而来的付丧神。)都被搞迷糊了。哭声响起。在没有一丝光明的别馆中,不受黑暗所扰的妖怪们扭打着。
在此之中,一只鸣家摇摇晃晃地踩着悠闲的步伐走过来。一在黑暗中找到佐助等人,他就显得十分开心地靠上前。
「佐助先生,按照你的吩咐,我去确认过玉乃屋小姐们的状况,可是只剩下一位小姐。阿咲小姐好像回去玉乃屋了。」
「也就是说,阿仓小姐现在独自待在房间里吧?」
鸣家摇头说,不对。
「那里只有一位小姐。」
「那为什么又说不对?」
仁吉这么一问,鸣家一脸开心地回答:
「小姐只有一个,但此外还有一个男人。那家伙就是之前曾见过的那个七太夫喔。」
「……原来他已经到姐妹俩的房间了。」
仁吉露出严峻的神情,和佐助一起快步走上别馆的走廊。后方传来鸣家小小的声音:
「可是,小姐真的只有一个啊。」
仁吉对着一边叹息一边一同往前走的佐助说:
「真奇怪。若七太夫有意袭击阿仓小姐,我觉得那女孩早在待在玉乃屋的时候就会被杀了。」
和少当家不同,她是位没有受到妖怪守护的病人,光靠妹妹应该保护不了她。以前阿咲曾有一次发现覆盖在姐姐脸上的式神,但她肯定只是碰巧撞见。
「听说那个七太夫已经在玉乃屋出入一个多月了吧。」
的确,若有意杀她,他应该有好几次机会吧。这件事真奇妙。
「总而言之,我可无意放那个阴阳师在长崎屋别馆为所欲为喔。要是在新建的别馆发生杀人事件,不就会害少当家直到日后都耿耿于怀吗?」
别馆不大,因此他们很快就到达姐妹俩居住的房间。夜灯的昏暗光芒在纸拉门的另一头划开了黑夜。佐助一口气拉开纸门。这一刻,仁吉发出短促的「嗯?」的一声。七太夫转过头。房间被一股紧张感包围。
七太夫今晚也拿着白纸变成的式神。就像少当家那时候一样,他正准备覆盖在阿仓脸上,止住她的气息。一旁阿仓正从被窝中坐起。
但是有些奇怪。
阿仓小姐很平静……太平静了。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七太夫。以前她的脸也曾经被式神覆盖住,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然而她逃也不逃,也没出声大喊。
(为什么?)
她恐惧到连想求助都做不到吗?佐助和仁吉互看一眼。此时,出现了微乎其微的空档。
看到这个空档的七太夫迅速改变动向。他马上停止袭击阿仓,转身逃跑,并在刹那间将手中的式神朝佐助等人抛来。「哇!」趁两人闪避老鼠的空档,他飞也似地从走廊冲出去。阿仓这才软倒在被褥上。在仁吉确认她是否平安无事时,佐助来到走廊上,对着前方的黑暗大喊:
「七太大逃走了!」
佐助随即也奔进黑暗中。但阿仓依然没有恢复意识,仁吉再怎么样都不能跟着去追捕七太夫,丢下昏倒的女孩不管。要是七太夫跑回来就麻烦了。
仁吉眉头微蹙,忽地将手伸进房间角落的阴影处。他抓出一只鸣家,吩咐他暂时待在这房间看着阿仓小姐。
「要看着这个人吗?」
鸣家困惑地皱起眉头,但仁吉已经不见了。无可奈何之下,鸣家直盯着阿仓小姐看,但她既不会化成妖怪,也不会变成馒头。她只是躺在那里睡觉,盯着她看实在无聊得不得了。
「不过这是重要的工作。」
鸣家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阿仓小姐。
七太夫逃进黑夜中,而妖怪们在其中等着。
从黑暗中涌出。从夜空中落下。众多妖怪扑上来、压过来,七太夫很快就无法前进。怒骂声从他口中窜出。
「可恶!式神呢,为什么我召唤了也没过来!」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仰赖的式神们早已大半变回原本的纸,剩下的也正在跟众多鸣家扭打,无法来到七太夫身边。
七太夫甚至无暇施展驱使新式神的法术,只能连滚带爬地在别馆走廊上逃窜,但马上又有蜂拥而出的妖怪挡在前方。
「啧!」
这个时候,七太夫冲进右手边的房间,因为除了那里以外无处可跑。一进去他就看见里面铺着被褥。夜已深,有人躺在被褥中睡觉。
「哎呀,这里……是少当家的寝室呀。」
七太夫的手马上钻进少当家层层叠叠的被窝中。一抓住衣服,他就把那个睡得迷迷糊糊的身子拖出棉被。
朝这里小跑步过来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七太夫回头对出现的仁吉和佐助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