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怎么样?』
白色的手,伸向了少年。
在冬天的,某个非常寒冷的日子里。慢慢握住的双手上,积起了雪。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回忆了……
○
水树叹了一口气,在茶色的门前站定。
只隔着这一扇门,对面就是神菜的房间。一想到这里,总是会头疼起来。
『拜托,今天给我正经一点』
像祈祷般嘀咕了几句,又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黑色的西装和同颜色的长裤。还有红色的领带。
这就是在这个家里时他的姿态,以及他担任的角色。
天井家的佣人。
对任何一个同学——包括厚——也没有提起过的,他的另一面。
因为某件事情,他住进这件宅邸工作。
『在学校是敌人,回到家是主从吗……这算什么啊』
疲惫的发着牢骚。不必说,自然是因为面前这件屋子的主人的原因。
算了,随它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要改变态度。
水树一边在心中嘟哝着,一边回想起要找神菜的事情,敲了敲门。
『进来吧—』隔了一会儿传来了神菜的回答。
咔嚓。
『要进去了哦……打扰了』
打开门,向房间里窥视了仅仅三秒钟,水树再次关上了门。
再次听到了转动把手的声音,这次是从门的背面,现出了不服气的神菜的身姿。
顺带一提,神菜穿着的是尺寸较长的切驳款式的上衣,再加上薄天鹅绒的裙子这样的便服。(译:切驳,需要裁出片来再缝上去的那种,即需要破幅的,与有的不需要破直接贴上去的相对)
『怎么了,不是有事情来找我吗?』
『确实是有事没错,但是在那之前有个问题』
很头疼的指向打开的门内的水树。
『这间屋子的惨状,就不能想点办法吗?』
乱七八糟。房间里到处都是书啊杂志啊还有点心的袋子,甚至连衣服也扔的满地都是。
顺便一提虽然房间有八疊大小,但是人能够待的地方就只有床边的床上和地板上仅剩的大约半疊的空地。
就连书桌的椅子上,也堆满了漫画书。
但神菜却自豪的挺起胸脯,
『哼哼。虽然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乱丢了一地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乱丢了一地好么』
『……不是的啦,是经过计算之后放置成这样的啦!不管什么时候要拿什么都没问题的!』
『吼吼,计算啊』
一边听神菜扯着惯例的借口,水树一边战战兢兢的进入房间里——途中好像还踩到了自动铅笔——用手指挑起床背后的某样物品。
『那么,这条内裤也是出于某种打算才放在这里的对吧』
『咿呀啊啊啊!你捡起来做什么啊!』
一旦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神菜就失去了威风,慌慌张张的从水树手里把内衣(灰色的短裤)夺走,然后手舞足蹈的辩解道。
『这、这的确是收拾完的时候掉下来的。先说一声,是洗过的哦!』
『就算如你做说,还不是因为你弄得这么乱,所以才连掉了都不知道吗』
看着神菜的丑态,水树再次叹息道。
『所以才叫你平时就要注意收拾啊。我之前住的男生宿舍都比这里整洁』
水树就读友诚学园的时候,因为学校离这条街很远,所以是一个人在男生宿舍住的。
神菜听到那句话时忽然以复杂的表情皱起了眉头,但是水树没有注意到继续说教着。
『基本上,身担理事长啊学生会长之类的工作的人,为什么自己的私生活就这么邋遢呢』
『烦、烦死了啦。这个和那些,不是一回事啦!』
涨红着脸,神菜指着水树。
『佣人不准对主人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是是是,哦』
水树把嘴拧成『へ』字形,无奈的摊开双手。
根本不是被叫做『佣人』的人应该有的态度。
然而神菜完全没有介意,在床上坐下。
『那么,到底有什么事情?』
『姑且,还是把下次比赛的项目定下来吧』
水树一边盘腿在半疊的空地上坐下,一边回答。
听到这话,神菜感到很有趣的眯起了眼睛。
『哎,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还真是稀奇啊。怎么,有干劲了吗?』
『不是不是。只不过是想赶紧搞定,用二连胜装饰一下自己罢了』
挑衅的台词。神菜的眼睛,眯的更细了。
『哎呀,有趣的话呢。你以为今天这样的偶然,会有第二次吗?』
『喂喂,你真的认为是偶然吗?被我的策略所玩弄而败北的时候,不是还泪眼汪汪的吗』
『才、才没有哭出来啊!那只是沙子吹到眼睛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