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莎、沙绪……」
眨眼间两人都不见了踪影,我顿时束手无策。
咚咚……锵锵……。
祭典的声音似乎在逐渐逼近。
现在不能连我也坐而待毙。
现阶段的线索是这个『声音』和『黑暗』。
我是应该留在这里寻找艾莉莎和沙绪,还是继续前进或返回试探一下呢……这都得由自己一个人来决定。
原本的故事里,迷失到这个地方来的是一个人吧。
此前全靠有两人相伴,我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咚咚、锵锵。
声音更加接近了。
周围只能见到一片黑暗。那意味着里头藏有发出这股声音的某种存在吗?
「……难道说」
想到那里我取出了手帕,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扔。
随即。
手帕就像沙绪刚才那样被染成漆黑,消失不见了。
与其说黑暗里有东西潜伏。
或许说『黑暗本身』就是敌人会更加准确。
换言之……。
「这个地方、这个世界、这个空间……这一切是、Lore……?」
察觉到那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的我,甚至连惊讶都忘了就那样愣在原地。
◆◆◆◆◆
在对逼近中的黑暗气息保持警惕之余,我想了起来。
『迷途之森』。
在很多童话和故事中都有记述的、入内者不得出的森林。
那种森林在日本亦被称为『禁地』,有传一旦误入就无法再脱离。
传说中那里的森林是有生命的,会吞噬生物。
恐怕这个『车站』也是『迷途之森』的一种吧。被困于此的人将无法归还,在此失去肉体。
然后,失去肉体的人化为了黑暗等待下一个牺牲者的到来……牺牲者越多,黑暗世界就扩张得越大。
由Lore的群体所创造的世界。那正是『迷途之森』的真面目。
原本出现的Lore估计只是单纯地令人无法归还的『场所』的Lore吧。但是,随着被困于此的人们的思念互相重合增益,曾经的场所甚至扩张到了世界的级别。
黑暗消无声息地接近。那里头似乎混有牺牲者们的思念……我感觉得到。
『希望有人来救救自己』『假如遇到人的话就能回去』『所以求求带走自己』等等。『他们的本体』正是只有这些想法残留下来的存在。
连车带人被黑暗捉住的艾莉莎,以及由于碰到隧道的墙壁而被黑暗同化的沙绪,假如不马上救出她们的话,或许就会化为对方思念的一分子。而我再这样下去,迟早也会步同样的后路。
在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的黑暗中。
我拼命地思考对抗神话……。
可是,从一开始这个Lore就不存在对抗神话。
『平安无事地归还』之说算不上是解决方案。仅仅是回去的话是无助于打倒这个Lore的。
同样『归还的方法浮出水面』的对抗神话也起不了效。即使讲述迷失于此的人只要这样做即可得救的方法……也不至于可以消灭这个Lore。
而作为最终手段的『最后这个Lore被消灭了』的总结式对抗神话也用不了。原因是这个Lore不存在着明确的敌人。
从思念而生、卷入了人们、纯粹由思念构成的Lore。
就算可以平安归还也说不准哪一天会再度被其吞噬。
始终会残留下不安的故事没有太大效力,是不适用于对抗神话的。
「——!」
就在这时。
我注意到了先前还和沙绪牵着的手开始变成黑色。
看样子,侵蚀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身体。又或者说,从进入这片黑暗的时候起这副身体可能就被附上了。
……我非常焦急。心乱如麻,快要令人失去冷静了。
但即便是那一份慌乱也如同被黑暗覆盖了一般,意识逐渐淡薄起来。对,就仿佛连心都在被侵蚀似的。
理论上还存在于我心中的牢固感情只能勉强作出抵抗。
那份对哥哥的感情同样成为这股黑暗欲要吞噬的目标。渐渐地不安和恐怖的感觉都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就此放手可能会更加轻松的诱惑涌来。而尚在抵抗的焦急的感情同时却被一点点地削弱。
当这份感情亦将失去之时。
我可能也会成为这股黑暗的一分子吧。
「……不、不要……」
微弱的悲呼脱口而出。
这一瞬间,至今一直压下不发的感情涌出来了。
「不要……不要啊!」
宛若决堤的洪水一般。
尽管在艾莉莎失去踪影时仍然保持坐怀不乱。
在沙绪消失不见时仍然强作冷静。
但是。
我的心已经迎来了极限。
「不要,救我……!」
不止手掌,黑暗已经蔓延至整只手腕……逼近肩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