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终结点时,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人生之秋的恋爱,也许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相爱的人,却注定要离自己远去。如果至此,自己内心如果还能保持平静的话,也许一开始就不会去爱上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人。咲世子内心所隐藏着的炽热感情其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咲世子回到披露山自己的家,把POLO停在家门前的停车场,由于嫌打伞麻烦,她索性抱着那个装过三明治的藤篮子小跑着回到家门口。雨已经小多了,一道白色突然闯入眼帘。天然木材的木门上豁然贴着一张白纸,是用橡胶纸胡乱贴着的。咲世子有一种直感,是福崎亚由美,那个跟踪狂贴的。这张纸就像是直逼到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咲世子呆呆地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已经顾不上避雨了。
咲世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木门,胸口抱着的藤篮子成了盾牌,她开始念起纸上的字来。
请救救我。
要是就此下去的话,我又要发神经病了。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和卓治先生也失去了联系。
我想结束现在的一切。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的电话是090-xxxx-xxxx
求求你,我怕自己。
求求你,救救我。
纸上写的不是以前那种恶毒攻击语言。咲世子把信从门上撕下来,看了看周围,那个女人也许正在什么地方监视着刚回家的自己。雨中的住宅小区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跟踪狂的身影。咲世子颤抖着手打开家门,冲进屋后,又急忙给门加上了两道锁。
先去换下了被雨淋湿的衣服。那张纸就扔在客厅的桌上。咲世子犹豫不决起来,这会不会是另一种方式的陷阱?要知道,那个人曾经在这一带的美术馆散发过恶毒攻击自己的传单,又在自己心爱的POLO上泼洒红色油漆,还有数次直接送上家门的信件。所有这些都在暗示,这是一个性格遭到极端伤害的人。但是,这次的信件内容确有一种急迫感,就像自己在恋爱和绘画创作上会感到动摇一样,亚由美或许也在跟踪狂这种极端妒嫉行为中产生了动摇。
咲世子打开手机,选择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我是三宅。”
“是我,我是咲世子。现在说话方便吗?”
三宅的商务腔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画商回到了男人。
“怎么啦,是不是跟那个年轻男人分手了?”
说出来的话还是不饶人。
“没有,你那边怎么样?”
“那,有没有能给我看的作品了?”
卓治的画廊马上就要开张了,而咲世子的新作系列几乎什么也没完成。
“没有能给你看的东西。哎,我想问你,那个亚由美最近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悻悻然起来:
“那个女人吗?我离开了家后,一直借商务旅馆住,换来换去,移动时都用自己的车,我想她没寻到我的踪影,她给我工作用的手机打过几次电话,但是,凡是她的电话,我都用了拒绝接听的功能,所以最近几乎没有联系了。”
咲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卓治担心地问:
“怎么啦?她还去你那边吗?我早就跟她说了,我已经跟你分手了。不过头脑发热的女人冲动起来,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今天下午,她在我家门上贴了一张纸条,我年了,你听好。”
咲世子尽量不带感情地开始念信上的内容。电话那头,卓治很佩服地说:
“咲世子,没想到你的声音这么圆润,这么动听,就好像公共电视台的播音员。”
“少说废话,现在重要的是应该怎么处理这封信的内容。”
男人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
“怎么处理都行,这种神经病女人写的东西,不用去管它。而且,亚由美本身也不是个能好好跟别人沟通的人,她是乡下有钱人的独生女,从小就被宠坏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你能得到什么?”
咲世子紧盯着手中的纸片,手写的字又细又弱,跟以前那种潦草不堪的字的印象完全不一样,而且,“救救我”、“求求你”都重复了两次。
“我说,卓治,你就这么老躲着她吗?你这么做,什么结果也得不到。好吧,我打电话给她,直接跟她见面,当面听听她怎么说你我的事情。”
电话那头,卓治明显有点慌乱:
“等等,咲世子,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可绝对不会去你那边的。我可再也不想见那个神经病女人了。”
可咲世子明白,躲着也是不能改变现状的,不管什么事情,只有迎难而上,哪怕对方是跟踪狂也好,或者是跟素树的爱情也好。
“跟亚由美见面以后,结果会怎么样,我会再打电话告诉你的。”
“咲世子,等等……”
咲世子轻轻挂掉电话,作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按照跟踪狂留下的纸条上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按下键钮。咲世子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听着那个来自远方的电话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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