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剖开肥胖的肚子,感觉一定很棒。我要将油滋滋的内脏全都拉出来,曝晒在阳光底下。真期待,没错,我非常期待春天的来临。」
「你爱怎么笑无所谓,但是我觉得做得到,我相信做得到。」
「你只是在找退路,想办法不让自己受伤罢了。万一真的外墙消失了,出现在那里的可不会是天国唷。是地狱。混乱、失序、斗争、掠夺……你不知道那里的居民受到多少压抑,不知道那个都市建筑在多少牺牲者的尸体之上。因为不知道,所以讲得出那种梦话。紫苑,不可能的,那不是调色盘,不可能把各种颜色调合成一种。一边终究会消灭另一边。只有这条路,这就是命运。爱与恨、敌人与朋友、墙壁的内与外,还有你与我,绝对不会合而为一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至少……」
「至少?」
「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绝对不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会被杀,我还是站在你身边。」
「说得太好听了。」
「是决心。」
是我自己的意志,决不会动摇。而且,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我相信在最后关头非选不可的时候,人终究会选择安稳,放弃斗争;选择歌曲或书本,放弃武器;选择爱,放弃憎恨。
我生信这不会是梦话。是希望。
我还没有舍弃希望。我会找出你看不见的路,指引你。
老鼠别开视线,用鞋尖踢了椅子一脚。
「跟你在一起,有时候真的会让我觉得很焦躁,你总是想着理论跟梦想,而且说得很认真。」
「如果我不认真讲,我想你不会听我说。」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别再说了。」
老鼠扶起自己踢倒的椅子,轻轻地拍打褪色的椅垫。
「像你这种只会出一张嘴的理想主义者,整天坐在这里就行啦。别关心外面的世界,在自己的脑袋里天马行空地幻想吧。什么都别再说了,别烦我了。」
「老鼠……」
「我不想听。听你说话我会想吐。够了,真是的,早知道你这么爱讲话,我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
「我不爱讲话,反而是不善于跟人交谈。」
「那你就更应该闭嘴。」
我不能沉默,不能坐在这里,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断绝跟外界的关系。
我想对你说话,听你说话,我必须跟你一起摸索生存下去的路。
捣住耳朵、闭起嘴巴、阖上眼睛。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
让我有这种想法的人,是你,老鼠。要我把手从耳朵拿开、张开嘴巴、注意凝视,这些全都是你说的。
可是,现在你却要我闭嘴吗?
你要说你不想听吗?
「胆小的是谁啊!」
紫苑不小心吐出这么一句话。老鼠的表情立刻变得可怕。
「你说什么?」
会吵架吗?紫苑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他认为这样也无所谓。老鼠轻而易举就能制服自己吧。不论是四年前或是现在,结果都一样。他完全打不过老鼠,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输赢……
他想要跟他肉搏。
即使被压在地上、被殴打、被勒到无法呼吸,他都无所谓。只要一秒钟都好,他想要站在对等的位置上,用自己的肉体跟他搏斗。
只是,老鼠再度别开视线,完全不看紫苑,朝着门口走去。
在老鼠快要摸到门把时,外头传来沙沙的沉闷声音。有什么东西在抓着门。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汪的低吼声。
老鼠与紫苑互看了一下。
「是狗。」
老鼠打开门。
一只茶褐色的大型犬坐在外面,摇着尾巴,嘴里叼着白色的包裹。
「是借狗人的狗……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鼠从狗的嘴里接过包裹。
是一封信。
他看过之后,嘴角现出微笑。
「紫苑,给你的,要委托你的工作。」
紫苑接过信来看。
非常难读的一封信。
信纸本身已经古老泛黄,上面还有狗的唾液,再加上文字也潦草得可以。即使如此,这封信仍比过去收到的任何一封信,都要让他雀跃。
紫苑,要不要来工作?
帮忙洗狗的工作。
我忙不过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着这家伙回来吧,只要跟着它,「善后者」应该不敢对你出手。就这样。
附注,这家伙说你应该满适合洗狗的。
「什么是洗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洗狗啊。洗借狗人借给人当暖炉用的狗。长毛、性格温驯的大型狗,全部应该有二十只吧。有些客人会抱怨有跳蚤或是很臭等等的,不肯付钱,因此他每个礼拜会找一个天气好的日子,帮狗洗澡。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上面写着要不要来工作耶!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有人找我工作了。」
「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怎么这么单纯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