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在草坪嫩草间,开着小小的蓝色花朵。那是春天最早开的花。
「这种花一开,我就会想起我的生日快到了。」
星野同学一面避开花朵坐下,一面轻声这么说了。
「生……生日,原来星野要过生日了。」
辉用视线向我求救。
「辉,你要记得买礼物送人家喔,比方说饰品。」
「咦,那怎么好意思……我好高兴。」
星野害臊起来。
「可是,我又不知道要送什么好。」
「那个,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很高兴,只要是铃木同学送的东西……啊,我也真是的,居然已经认定自己收得到礼物,对不起。」
「妳不用那么客气啦,啊哈哈,啊哈!」
不行,转移不了话题。辉在冒冷汗,我伸手摸花。这花真的好小好小,彷佛要在指尖放几片花瓣都没问题……在地面匍匐绽放,好像马上就会找不到早春花朵。
「这花真可爱。」
「虽然不晓得名字。」
「我猜是。薇洛妮卡。」(译注:学名为VeronicaPersica.台北水苦贾,又名大婆婆纳、瓢箪草。)
我一这么回答,星野同学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好像戏剧女主角的名字。」
「……不是OoinuNoHuguri吗?」
辉这么说完,表情松了一口气。
「Ooinu是大狗?那Huguri是什么意思呢,铃木同学?」
……我也不知道。只见辉不知为何脸红起来,惊慌失措地摇手。
「…………不要、不要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
「好了啦,就当作那是薇洛妮卡,是、是我弄错了。千寻才是对的。来,炸鸡块,星野快吃。」
我看辉这么着急,于是从口袋拿出手机。然后趁星野同学被炸鸡块引走注意力时偷偷搜寻。
——《果实形状像公犬后腿间的◆◆》。
呜哇,这我说不出口。脸红。
我慌忙阖上手机。
「不过我很开心,终于晓得这种蓝色小花的名字了。我一直称这种花为『BlueBirthday』。」
「薇洛妮卡……原来名字是薇洛妮卡。」
星野同学凝视着蓝花。
「我一直以为匆忘草就是这种花……不过我查过资料以后发现不是。假如这是勿忘草的话,就可以不必忘记生日了……可是……」
「是……是啊。」
辉再度用眼神示意,向我求救。
「妳知道勿忘草的传说吗?从前有个骑士跟公主在河畔散步——」
辉一脸得救了的表情。
与其这么努力,别隐瞒就好了嘛。
可见辉有多么想给星野同学惊喜,有多么喜欢……星野同学。一热衷某件事就看不见周围,盲目到可笑的地步,一切都是为了星野同学,眼里只有星野同学。
辉真的个性很直。
……我就喜欢……辉的这种地方……
不顾自己,为了别人拚命的地方。
结果我和星野一直聊花,辉反常地安静,然后午休时板结束了。
BlueBirthday——意思是悲伤的生日。能够晓得花真正的名字真是太好了,星野同学。
我们回到教室时,辉悄悄地对我说了:谢谢妳帮了我大忙。
早春的风很冷。
但是,天空的蓝充满透明感,非常美。
二月二十五日,放学后,星野爽歌。
放学后的社团时间。
从今天开始,戏剧社要在体育馆的舞台排演。因为衣服还没做好,所以今天上台的社员全都穿着运动服。
隔着防止球飞到舞台的绿色防护网,男篮社正在篮球场练习。
我告诉铃木同学『天鹅湖』的故事以后过了四天。
从那天以后,我就没跟铃木同学好好讲过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到铃木同学的视线,可是总觉得我一回头,他就移开视线。
就算我们一起回家,铃木同学好像也心不在焉,有意无意地支开话题……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我跟铃木同学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透明的膜。
碰不到,我的手摸不到铃木同学。
我……是不是对铃木同学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
我令知道……
——我今天也想着铃木同学的事,茫然度过下课时间时,千寻同学拍了一下我的层膀。
「星野同学,妳是不是没精神?」
「没有,没这回事……对不起害妳担心了。」
「别在意,妳跟辉怎么了吗?」
我摇摇头。我们一如往常,没有吵架,也没有不讲话。
「辉啊,一定很放心。」
「放心?」
[意思是辉相信星野同学。他相信就算你们发生了一点小小,感情也不会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