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高一的第二学期过了将近一个月。
福冈这里也终于摆脱残暑,早晚的空气渐渐变凉了。
这天是星期六中午。我——内村杏梨结束上午的社团活动,回到家跟外婆一起吃午饭。
「怎么不跟朋友一起吃完再回来呢?」
外婆担心地问。
「杏梨应该有人陪吧?」
「妳放心,大家都忙着约会什么的。而且我一个人乐得悠哉。」
其实我在存钱,我想去横滨玩一次。伊藤同学——千寻邀我过去。
结果,还是不知道爽歌的下落。我也用尽方法,再也想不出任何头绪。而且,我的重心也
渐渐转移到其他事情——像是这边的朋友、社团活动和课业上。
千寻对我说过很多次,要我不要把答应找爽歌的事当成重担。她说,只要内心一角惦记着她,就算只有这样,爽歌一定会很开心的。千寻要我重视自己的生活。
我跟爽歌的确只相处了短短两个多小时而已。但是我不会忘记她的,因为她是我在福冈第一个朋友。
铃木同学似乎仍然在内心一直寻找爽歌,看来他非常喜欢爽歌。如果也有人这么喜欢我就好了,要是我有了喜欢的人的话……
我有点羡慕呢……不过,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从遇见千寻及铃木同学的那天之后,很快就要一年了——就在我吃完午餐洗碗的时候,
「嘟嘟——」亥关的电铃响了。
这是问老房子,与其称为电铃,感觉称为门铃比较合适。
「来了——」
我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打开玄关的拉门……我差点以为心脏要停止了。
「…………仓田同学?」
「那、那个,幸好妳在家……好久不见了,一年又两个月没见。」
只见穿朴素衬衫配背心及经典款牛仔裤的仓田同学,一边害羞微笑掩饰紧张,一边递出包装纸印了月饼的盒子。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你来做什么?应该说你怎么会晓得我家?」
「我硬是拜托伊藤千寻同学告诉我地址的,我们念同一所高中。地点是用网路地图查到
「可是,我根本没跟千寻提过……你的名字……总是用,『那个人「或『他「之类的代名词。」
「这个。」仓田同学张开手心给我看。闪闪发亮的小东西……是克拉达吊饰。我拜托千寻「丢掉」的吊饰……不会错的。
「伊藤同学还给我了。听说是铃木……铃木辉同学从这个吊饰,发觉我和内村同学的关系的。」
这是怎么回事……?千寻明明说过,她本来打算丢掉,但是一直找不出时间,之类的话的……
就在陷入混乱的我说不出话时,仓田同学要我握住克拉达吊饰。
「……能不能请妳再收下一次呢?我这趟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妳。」
「可是,大川同学……」
「我和她都已经认清了,我们果然不适合在一起。」
我……手一松弄掉了毛巾,吊饰也掉下去。叮铃一声,在玄关磁砖地板发出小小的声响。
仓田同学蹲下来捡起毛巾和吊饰。
「内村同学,妳知道克拉达守护的意义,对吧?我以前认为护身符顶多是求心安;但是当这个克拉达吊饰在缘分的引导下回到我手上时,我实在无法不在意,那就彷佛是要我重新思考自己真正的心意。」
仓田同学一站起来,兢一口气滔滔不绝,彷佛来这里前练习过好几十逼一样,说:
「不行……吗?我希望和妳交往。某个人——一位叫加代子小姐的老太太对我说了:『就算会失败、会出尽洋相、会受伤,关键时刻最好还是贯彻自己的心意比较好。只要贯彻心意,到了遥远的将来,就不会后悔终生,会成为怀念的回忆。后悔跟回忆是不一样的。』」
「杏梨,别站着说话,请人家进屋里来呀。虽然又窄又旧。」
看到外婆从我背后探出脸来,仓田同学礼貌地鞠躬说「幸会」
就算我烦恼的时候,依然温柔地守在身边关心我的外婆。
明明应该很担心,却绝口不提,总是面带笑容说「只要吃顿好吃的,自然会有办法的」
我便能感到安心。
仓田同学朝外婆不停鞠躬。
「啊,好,请务必品尝看看。请问,方便打扰吗?」
「请、请进……」
我请仓田同学进屋里来了。
那天傍晚……我在旧城址的公园角落哭了。
我是第一次高兴得哭了。
第一次和仓田同学两个人一起散步,手牵着手……手发抖了。
仓田同学向我道了好多次歉,就算我拜托他「真的没关系了」还是继续道歉。对我说:
「就算是这样不中用的自己、就算相隔一千公里,妳愿意跟我交往吗?」
「我一直喜欢妳。」他轻声对我说了。
「我伤害了妳和大川,就因为我一心误以为那样做是温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