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把话题转到萨利夫身上。
“看起来,他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呢”
“他说了,父亲是出身自伯爵家”
“上流社会吗。他是叫萨利夫詹迪尔吧?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姓”
“在拉因格兰特,这种姓氏多得是。比如说那个跟你一样像头熊的詹迪尔司令官”
“啊,是那个优斯迪尼阿斯海战中的次席司令官呀”
埃尔涅斯搔了搔脸颊上的坚硬胡茬。
“那么?你是盯上了那少爷的钱才让他上船的?”
“算是吧,我不否认是为了钱。毕竟那玩意很有用啊?”
“那是当然了。钱多了也不烧手”
埃尔涅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回答道。同时很遗憾地大大叹了口气。
“怎么啦”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们在赌你为什么会捡那个少爷回来”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混蛋。这只是小小的娱乐而已”
因为船上的娱乐很少,瓦迪姆一般是不禁止赌博的。如果能提高工作效率,稍微玩一玩也无妨。
瓦迪姆拿望远镜拍着另一只手,同时问道:
“你们私下里都怎么说啦?”
“第一个就是船长你看上那少爷了”
瓦迪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翻着眼珠瞪了埃尔涅斯一眼。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想要增加工作吗?”
“别生气啊。大家都很在意你为什么会捡那个少爷回来啊”
“要说为什么……”
瓦迪姆嘟哝着,一边用望远镜望着不断接近的军舰。
“因为很像”
“和谁”
“和我”
“哪里像”
“和我年轻时很像”
听了瓦迪姆的回答,埃尔涅斯有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歪着头,摸着下巴,皱起眉头,似乎在拼命回想那久远的记忆。
“你年轻时可没那么可爱啊”
“少罗嗦。我说的是在遇见你之前”
“什么啊。你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吗”
对于埃尔涅斯的冷嘲热讽,瓦迪姆用望远镜朝他那厚实的胸口戳了一下。
“那有什么。反正他就跟我年轻时一样,看了就生气”
“既然生气,怎么还把他捡回来”
“所以说,不能放着不管”
“啊,原来如此”
埃尔涅斯抬头望向桅楼,偷偷笑了。
“嘛,那家伙虽然出身上流社会,不过意外地并不骄傲,在下甲板干得也不错。还教那些年轻的船员学习读书算术。特别是对拉西,简直像小狗一样把他搂在怀里。”
看来,在瓦迪姆不知道的时候萨利夫已经在《花之少女》号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跟船上的人也处得不错,这对身为船长的瓦迪姆来说实在很值得庆幸。
“只是,那个少爷啊,绝对不让我们看他的身体”
“……你想看?”
“他这样藏着就会让人想看嘛”
确实萨利夫在人前总是把衣服扣得紧紧的,一直到领口,而且手套被焦油弄脏了也不脱。对于平时都生活在一起的水手们来说,会在意这件事也是没办法的。
“‘实际上是女的’和‘有难为情的纹身’,你赌哪个?”
“我不赌。反正大家肯定会说是纹身”
“你这人真是无趣啊。这种时候就该赌他是女的这样的冷门啊”
萨利夫虽然容貌端正,但并不像女人,就算说他身材纤细,但怎么看也都是男的。且不说是否有什么“难为情的纹身”,瓦迪姆对必输无疑的赌注可没兴趣。
现在已经能看见在接近的军舰上走动的水兵的长相了。
“埃尔涅斯。拿账本来”
埃尔涅斯扬起一只手,随即下了船尾甲板。瓦迪姆也追着他一起下了台阶,等待军舰来提要求。
为了不妨碍彼此,军舰拉开一定距离与《花之少女》号并列停船。虽然是小型舰,但在附近一看还是比《花之少女》号大了一圈。
士官从军舰甲板上大声呐喊,勉强传到了用望远镜敲着肩膀的瓦迪姆耳中。
“《花之少女》号!有事情要向你们询问!”
一经得到瓦迪姆的登船许可,便有小船划来。登上船体的梯子,舰长带着五名部下出现在甲板上。
“我是王立海军《珍珠》号的舰长古伊纳斯。打扰你们航行实在抱歉”
“哪里。如果能帮上忙,我十分乐意”
握住伸来的手,瓦迪姆以社交辞令应答,同时对古伊纳斯报上了姓名。中年男子身穿海军的蓝色制服,并无异样。他那小心翼翼环视甲板的眼神,以及惯于下命令的口吻,都让人感到一股十足的军人风范。
古伊纳斯大略环视了一圈甲板后,将目光转向瓦迪姆。
“实际上说来丢脸,我们正在搜寻一名于尼卡哥尔隐藏行踪的士官”
“士官……是,私逃吗?”
“不,不是私逃。似乎还打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