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后,静音所引起的那场骚动,随着时间过去逐渐平息。接下来几天,三方面谈也顺利进行,总算在昨天平安落幕。
绫芽同学后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平时的他:而曾经强烈拒绝解放的葵理事也不改老样子,工作态度还是马马虎虎,讲话专吃女孩子豆腐。
——那分明是一起不小的混乱,大家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反而有所感慨,这正是这座学院病了的证据。
「好,洗涤完毕!」
今天早上,我难得在闹钟铃响前就先起床。洗衣打扫过后,我正准备提早出门前往学院时,包包里的手机恰巧响起。
看了看萤幕,是哥哥的来电。忽然间,我这才想起上个礼拜收到哥哥的简讯之后,竟然忘了回传。
——毕竟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嘛……
边做好被念几句的心理准备,我边假装平静地接起电话。
「找我什么事?」
『你还敢问我啊?自从你说什么临时找到教书的工作,出了家门以后电话也不多打几通回来,爸妈他们都很担心啊!』
「是我不好啦,抱歉。」
如同预期,哥哥劈头就是一顿训话,我只得连连赔不是。
我将衣柜里拿出的短外套提至玄关,一面检查是不是有忘了携带的物品,一面简短地附和哥哥所说的话。
「然后呢?你书教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校务,我觉得好累喔。」
上课就不用说了,蒐集资料、制作报告、出席会议等等,新上任教师的工作不胜枚举。但是真正令我感到疲惫的,并不是这些项目。
——帮助宝生家的男孩子们解放言缚。
坦白说,这才是最辛苦的一件事。
如果那些孩子们愿意老老实实地敞开心胸,方便我找出言缚,并接二连三顺利地解放,我想我一定会比现在轻松许多吧。
至少截至目前为止,解放的那三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愿意乖乖配合;而尚未解放的那两位已经成年,可以想见他们一定更难应付。
「唉……」
『你看看你,居然还累得叹气,真有那么辛苦啊?』
「就是说啊,因为我接下了某个责任比较吃重的工作。」
我并不打算向哥哥坦白言缚或宝生家的事。
因为我要是现在说出真相,哥哥一定会大受惊吓,连同爸妈他们一并卷入此事,并即刻要我马上搬回家。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哥哥还会闯进宝生家理论呢。
『工作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做。」
「很不巧的,就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
解放言缚就只有我一个人办得到而已。
『才刚上任就有那么多事可做,代表你很受大家信赖啊。挺厉害的不是吗?』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吧。真不晓得是我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接到一个只能独立完成的任务。」
愿意乖乖听从我的话让我解放言缚的人,一个也没有。毕竟葵理事那强烈拒绝的态度就是一例。
此时哥哥仍然无法清楚掌握我身处的情况,只得一头雾水地跟着应答几句。而我也恰巧在这时候检查完随身携带物品,正打算结束与哥哥之间的通话时……
『珠美,你又是怎么想的?』
「咦?」
哥哥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我顿时语塞。
『就你而言,你觉得上头指派给你的那份工作,重不重要?』
「这,这个嘛……」
我完全不晓得应该如何回答。
永远背负诅咒绝对称不上是一件好事,因此一直以来,我内心总是隐约认为理所当然该解放它。但是,若问我重不重要的话……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过是顺应情势,自然而然走到拼了命地解放言缚这一步罢了。
「工作既然是人家交代的,我也只能照做。至于重不重要,我并不清楚。」
这句回答明明就是我目前最真实的写照,可是一旦说出口,万万没想到听起来竟是如此敷衍随便,自己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怪不得葵理事那时候会向我发脾气啊。
『珠美,刚刚那句话很不像样喔。』
「……真的呢。」
——哥哥说得对,我实在太不像样了。
我之所以憧憬教师这一职业,是基于双亲的影响。打从孩提时代起,他们便时时教导我学习与观察的重要性,促使我暗中立下志向,长大之后也要投身教育。
对我而言,教师这份工作的确是重要的工作。
——那么,解放言缚呢?
解放言缚对我而言,是否令我发自内心觉得重要呢?
『首先,你得要好好思考他们指派的工作内容。如果工作本身对学生来说是重要的,那么对你来说也就是重要的。』
「好好思考……那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调查、可以自己想,或是请教别人的看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