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无比的春树为何如此死心……
「那里有座冰山对吧?」
虎太郎所指之处,有座高不见顶的冰山。
「那就是这个空问的中心。」
快到山麓时,琉璃指着冰山内部。
「嗯,奴家也看见。」
冰山里,有人背对咱们,独自孤寂地坐着……
「此人为……春树?」
没多久,咱们到了山麓。风十分强劲,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吹走。
咱们悄悄伸手触碰冰山,才碰触一下,便冷得有如冻人骨随……
本以为春树遭到冰冻,仔细一瞧,发现内部有个空间,
春树只是受到巨大冰壁幽禁。奴家暂时放下心来。
「春树,汝听得到吧?奴家为卯花之佐久夜姬。」
「琉璃也来了哦。」
春树仍背对咱们,纹风不动。
「汝不转身乎?奴家不认为汝如此不知礼数。」
「春树,为什么不理琉璃和公主姐姐?」
然而,春树动也不动。咱们在春树内心世界说话。
不论他身处何等状态,必定听得到咱们的声音……
奴家望向身旁的琉璃,她拼命忍住哀伤、泫然欲泣的表情,
装出气愤的神情。
春树这个蠹蛋,至少也为琉璃回头。
「呼……春树竟如此厌恶奴家。」
处境之惨,使奴家叹道。
「也罢。若汝不想与咱们交谈,奴家不愿强人所难。
然而,此世界为何?甭说梦想希望,
连温暖也没有。汝竟是此等冷漠之人?」
奴家再次环顾春树内心世界。此等黑暗、荒凉的冰之国度……
一般情形下,普通人不会如此封闭内心。
「就算开怀大笑,不幸造成的悲伤却不断在他内心累积。」
虎太郎再度出现于咱们身后。
「为了不让人卷入不幸,他不能敞开心房结交好友,
对未来也不抱希望,于是不知不觉间,他放弃梦想希望。
之前他总想,『总有一天,不幸会消失』……
但在知道天罚将持续一生后,便十分绝望,
把自己幽禁在厚重冰壁下。应该是这样。」
虎太郎仰望冰山,推测春树的心理,代他说明。
他看着百万黎民与其内心,他的推测必定无误。虎太郎此番话刺入奴家内心。
春树的苦痛……奴家竟完全未察觉。
除了惊讶之情,虎太郎此等事不关己的语气,更令奴家难受。
「汝竟如此描述。是天罚把春树逼到此地,而给予天罚者,非汝乎?」
奴家转头,毫不隐藏不悦地责难。
「要是神对特定的人类投注情感,会对全人类造成不良影响。
所以不能对各别人类特别关注。这是神的基本要件。还有,给予天罚的是我,
但决定天罚这个惩戒的,是更久远的神。」
此为真理。若对每个人类的一喜一忧特别注意,即便是神,有数千具身躯亦不足矣。
然而,咱们与春树有所因缘,并非局外人。此等毫不通融的冷血天神,
真能得到人们的信仰?
「卯花之佐久夜姬,还有……
他心里会这么冰冷,罪魁祸首不是我……」
虎太郎缓缓指向奴家。
「而是你。」
扑通!
奴家的心脏猛烈一跳。
「是……奴家!?」
岂有此事!?
「岂可胡说……奴家与春树相遇不久,不可能影响他如此深。」
「你自己都受到影响,导致无法使用神力,还敢这么说?」
「……」
奴家无法回话。
「而且,你是他消除天罚的唯一希望,这点你是不是忘了?」
「话虽如此……」
奴家慌乱地左顾右盼。
然而,此内心世界没有代表希望的光芒。
春树不对治好天罚有所希望!?此亦为春树不相信奴家的铁证。
「春树……不相信奴家?」
奴家竟以此等形式知晓春树心声……
奴家双膝发软,就要倒下。
然而,奴家不能在琉璃面前出丑。奴家使出全身的力气,稳住双膝,佯装坚强。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渐渐不相信你。
你因无谓的固执与嫉妒,害自己无法使用神力。
他变得无法相信你,也是人之常情吧?」
奴家不知所措,虎太郎的话深深伤了奴家的心。
「佐久夜姬,你已在不及格边缘了。但你现在还是神,振作一点吧!
话说回来,这道冰壁形成的冰山,代表他的绝望及封闭的心。」
虎太郎的话使奴家回过神来。奴家重新仰望冰山,
春树竟如此封闭内心。不久前还看见他的笑容。现在奴家却觉得十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