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来,就不会传到你们体内了。”
“这……怎么……”
一股恶寒直逼有叶的心房。
(祖母大人是从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打定这个主意的?)
(打从我出生开始,祖母大人的时间就已经在逆流了。)
“余的事将会被彻底遗忘。如果可以,你们最好不要再参与军队的工作。长年以来束缚紫苑寺、与皇统之间的约定也会跟着消失。”
有叶不停摇头。她在情感上不愿理解祖母的这番话。
“这么一来,你跟阿尊就能得到幸福。”
“祖母大人!”
有叶几乎泣不成声。她敲打着被血濡湿的门板,但声音听起来极度空虚。
就在这时,年幼的少女说话声已然消失。有叶这时才察觉,耳朵中仅存的,只有自己以沾了血的湿指甲刮过门扉的声响而已。
(为什么,祖母大人要牺牲到这种地步?)
(难道说,我也会跟着遗忘祖母大人……?)
聚积于胸膛内的痛苦似乎正在冻结、凝缩。有叶终于发现自己指尖的触感消失了。仔细一看,手腕之前的末梢就好像炭化般逐渐崩解,最后沉没于不断冒泡的血潮中。
(我自身的存在也快无法维持了。)
(过去杀戮与吸取的记忆,已经快完全取代我原本的血。)
(为什么祖母大人非消失不可呢?要是能把这些死人的无聊记忆删除就好了。)
(为什么我们紫苑寺家非得一直继承整个血族的记忆?)
(因为我们被神诅咒吗?)
(因为我们是从被诅咒的犹大之血中诞生的缘故?)
“……姊姊。” ,
有人唤着有菜。
她觉得那个声音令人无比怀念,但却不敢把头转过去。甚至就连抬起脸都不敢。
噗喳——踩过血泊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一步,又一步。
都已经到了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姊姊,你不要哭。”
跪在有叶身旁的尊,说着与当年相同的台词。这时有叶才察觉到,那不停滴落在脚底下血泊的液体不是血,而是自己的眼泪。
然而尊接下来所说的,却是当年他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发言。
“我的能力比祖母大人还强。现在我马上打破这扇门,停止祖母大人的时间回溯。”
有叶终于抬起头。
尊那双熊熊燃烧的石榴色眸子,正紧盯着门不放。
“……那么做又有什么用呢?你希望三个人一同分摊污浊的血,最后一起发疯、堕落为野兽,被待在外头的那堆银枪打成蜂窝,沐浴在朝阳下毁灭吗?”
有叶说着说着突然想到——
那样或许比较好也说不定,总胜过抱着这种血苟延残喘。
(如果要通过祖母大人的牺牲才能变成普通人……)
(那倒不如以魔物的身分毁灭算了。)
但尊却望着门摇摇头。
“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的。不管是姊姊或祖母大人,都是属于我的。我最重要的女性,绝对不能像那样随便死去。”
尊说完站起身,有叶只能愕然地以目光追逐他的脸。
尊这时回过头朝另一人开口:
“冬子,你帮我直接联络宝雷老师。”
冬子绷着一脸讶异的表情,不过还是从团裙式洋装的口袋里拿出军用通话器。一名戴眼镜的白发美男子没多久就出现在立体影像中。
‘喔,这不是尊同学吗?你们家好像被完全包围了,通信搞不好随时会被切断。日帝军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吗?’
听了宝雷这平淡轻松的口吻,有叶感到心情很复杂。
这位长年侍奉紫苑寺家的男子,本质上也只是佣兵罢了。单纯是为了报酬才替他们工作,丝毫没有对紫苑寺一族的忠诚或义理可言。
且话说回来,宝雷也不具备拯救吸血鬼的能力。
毕竟,那名男子可是——
“如果是老师的话,应该不必像那些梵蒂冈的白蚁一样,手中举着闪亮亮的巨大垃圾吧!对付我们这些吸血鬼,我想你手中应该有更具威力的武器,轻而易举就能把我们消灭得荡然无存。”
冬子愣住了。她交相比对尊与立体影像中宝雷的表情。
有叶这时的反应恐怕也跟冬子差不多。
宝雷摘下眼镜并放入白衣的口袋中,接着点点头。
他这时露出的真面目,丝毫不像家庭教师或医生该有的样子。
一旦发生万一——举例来说就像现在这个状况——为了消灭因血液失控而无法抑制兽性的紫苑寺一族,初音当年亲自找来了这位负责处理的专家。
他是库雷什尼克——即吸血鬼猎人。
‘我得先确认一件事——’宝雷以冷冽的语调问:‘这么做是为了初音女士吧?’
尊点点头。
‘那么,我马上把家伙带到你们那。’
“先、先等一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