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自己宣称,但我是「反对恋爱者」。
恋爱这种东西只是一场骗局。
它是一种热病。
如果在大庭广众下看到调情的情侣,任谁都会觉得「很讨人厌」吧?都会想要他们「闪远一点」吧?这才是恋爱的真面目:因为脑内啡之类的大量分泌,让人陷入失去羞耻心的状态。如果别人要谈恋爱,我觉得「随他们开心就好」,至于自己可不行,就算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我也不想做那种丢人的事。
——为什么?要是我将上述想法说出口,别人应该会笑着这样回答吧:
「你是在逞强吧?」
「这是你不受欢迎的借口吗?」
哼。
说我不受欢迎?
才没那回事。
也有人向我告白过。
那是我在若叶幼稚园中班的时候!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个道理我当然也懂。就像三流大学生说「学历哪有什么关系」一样不成体统,没有情人的时间=年龄的我这样说,也只会被当成偏见。
所以我不曾对任何人说。
可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原因来自我的双亲。
小学时,我经常听父母谈起他们邂逅并相爱的爱情故事,就像恋爱电视剧的剧情一般。
国中时,我则是经常听到像恋爱电视剧般已经结婚的父母,彼此的丑陋争吵声。
然后,在我国三的夏季某日,父母与彼此找到的伴侣各自开溜,消失无踪。
他们把我硬推给亲戚,只留下信与充抵养育费的房屋所有权状。
——你、们、是、人渣!
我讨厌自己的父母以及恋爱这鬼东西,讨厌到几乎想以「伯方盐」(注:爱媛县的伯方盐业公司所贩售的食盐。知名廣告曲的歌唱方式是將每個字拆開停頓:「はつ!かつ!たつ!の塙!」)的节奏破口大骂的地步。
当然,我也明白事理。
并非所有人都像我父母。
我知道更多人是谈了场幸福的恋爱,然后幸福地结婚。
即使如此,是否会产生「我要谈场幸福的恋爱给你们看!」的想法又另当别论,毕竟就算不谈恋爱,人也能活下去,没道理非得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吧。
首先,我没空。
我有目标。
我的目标是进入本地国立大学的医学部就读,成为医生。
但是谈到医学部,代表要花一笔钱。
我不能再给现在的监护人——冴子小姐增加负担了。
桐生冴子小姐是我父亲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姑姑,是连同我家房子一起接收,收养我的恩人。这种破烂的房子,如果赶快卖掉拿钱还比较好吧,没想到她竟然跟我说「你应该不愿意离开住惯的家吧」,特地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如果没有冴子小姐的话,我应该会被其他亲戚强制送到孤儿院吧。
我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报恩。
我所就读的县立羽根之山高中(简称羽高),会针对表现出色且学业优良、品行极佳的学生,提供国立大学入学考试的推荐资格(附奖学金)。
这就是我锁定的目标。
打从进入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我的成绩就是全学年第一。国中时,我的成绩是「中下」,就这点来说算是有相当程度的进步。但是我才不会自大呢,今后也要维持这种成绩才行。
所以我完全没有任何能为恋爱神魂颠倒的空闲。
根据上述理由,季堂锐太立下了三个誓言!
?读书第一!
?不要恋爱!恋爱很危险!
?注意别被人误认为同性恋!
只要遵守这三点,我的高中生活应该会非常完美。
——然而……
只有一个人。
对于这样的我,也有唯一一个关系切也切不断的「性别♀」。
那是称为「青梅竹马」的孽缘。
我想,首先就从她的故事开始吧。
◆
事情发生在五月底左右,服装即将换季的某日。
由于工作因素,冴子小姐几乎不回家,于是我代替她包办所有家事。无论是煮饭、打扫、洗衣,全都是我的工作。
如果告诉别人,总是会得到「你真辛苦啊」之类的同情回应。虽然在习惯以前的确很累人,如今做家事却似乎成了我的兴趣。特别是做菜,既可以直接反映自己下的功夫与努力,对每天的生活也很实用。
时间是傍晚五点半。洗完衣服、用烘衣机烘干后,我出门采买晚餐的材料。正当打算先煮饭的我俐落地洗米时——隔壁的庭院传来「呀!」「哒!」气势十足的声音。
「那家伙在干么……?」
将清洗好的米装进电锅设定好之后,我穿过客厅,从走廊移动到庭院。
我家的庭院并不大,三组晒衣架几乎占满整个空间,不过走十步就到了隔壁家的篱笆。
隔着矮篱笆,能看见一袭运动上衣搭配迷你裙的对方正在挥竹刀。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