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母亲张口结舌。
那表情我很眼熟。
我表演中二病给人看的时候,周围的人多半都是这种表情。
「这个人很不妙,不想跟他有牵连」的表情。
「那就再会了,你可以永远和女儿和睦地过日子——走吧,我的仆人啊!」
真凉转过身一溜烟跑走了。
被称作仆人的我,也急忙从后头追上。
母亲并未追来。
没错。这大概和真凉计划的一样。
◆
「等等啦,真凉!」
我一边追着持续奔跑的晓之圣龙骑士(BurningFightingFighter),一边大叫。
过去用来狠狠欺负我的中二病梗,没想到有天会由真凉亲自演出。人生真是无法预料。
「我说了等等啦!你的帽子掉了啊!眼镜也是!我说呐!」
我一边捡她掉的东西,让我很难追上。
真凉披散着银发,全力飞奔。
好不容易到了我们下计程车的儿童公园,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真凉的肩膀起伏喘气,回过头来。
脸上满布泪水与汗水的她如此说道:
「她看起来很幸福,太好了!」
……
你……
见到抛弃自己的母亲,感想怎么会是这个?
我见到老妈的时候,可是因为太生气了对着她乱吼一通啊。
「其实我隐隐约约早就猜到了。她之所以没有回来,就是因为这样吧。我之所以不想承认,是为了对爸爸意气用事,还有试着振奋自己。所以,我并不觉得难过。」
「这样好吗?不向她报上身分……」
「她已经有新的家庭了喔?我没必要引起风波吧。夏川真凉要很Cool地离去(注8JOJO第一部登场人物罗伯特·E·O·史比特瓦根的台词。)。」
真凉用手帕擦擦脸,露出笑容。
「那个JOJO梗,你刚才要是在妈妈面前说就好了。」
「笨耶你。」
好不容易才刚擦掉,她又开始热泪盈眶了。
「要是做了那种事,她不就知道是我了吗……」
◆
在回程的电车上,真凉吃了铁路便当。
在电车上吃铁路便当,这虽然很普通,并不值得特别一提,但对真凉来说却是极为稀奇的事。除了威德in果冻以外只吃点心的女人,竟然会吃铁路便当。这场面要是千和她们在的话,一定会发出「呜喔!?」的声音。
「呐锐太,这是什么鱼?」
「这是鲑鱼吧,鲑鱼,就是salmon啊。」
「嗯,最近的鲑鱼这么像塑胶啊。」
「不等等,那是酱油罐。」
才一小时前的严肃就像骗人的一样,实在是很愚蠢的对话。
「呐锐太,这草能吃吗?」
「那是装饰,不能吃啦。」
「呐锐太,这个黏在盖子上的饭粒能吃吗?」
「随便你喜欢吃就吃。」
「上次,真那不停舔着冰淇淋的盖子呢。」
「……好吧,也有人会舔那个吧。」
「呐锐太,这个玉子烧为什么是黄色的?」
「哎呀玉子烧一般都是黄色的吧?」
「呐,锐太。」
「干么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温柔?」
……
真凉泪眼汪汪。
而且嘴边有饭粒。
「你的口吻从刚才开始就恢复原状了喔。」
「咦?」
「你只叫我名字『锐太』了。」
真凉惊慌失措地转开视线——
「刚、刚才是我不小心大意了,请忘记吧。」
「继续这样叫也没关系啊。」
「啊啊,春咲同学真对不起。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我想改名成谢罪真凉,想被训斥『你的祖先是跪地谢罪卫门!』」
「不,已经够了。」
哈啊——
安定得快死了。
我是怎么了啊,和真凉说相声是我的绿洲吗?
今天离家时心怀的疙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都是多亏有她,虽然很不甘心。
「呐,真凉。」
「是,什么事?」
谢啦。
……才刚想这么说,还是算了。
取而代之地,我拿下黏在她嘴边的便当饭粒吃掉了。
「喵、喵、喵、喵喵、喔!呜呜……」
满脸通红的真凉好可爱。
今天光是这件事就算好日子了。
「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侮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悔忏侮忏悔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谢罪——」
还有,要是她能再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