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一样。说起这两者的相似点……不管是犯下惨绝人寰犯行的凶手或伟人,内心都具备狂妄的幻想、美梦以及野心。因为他们胸中所怀抱的事物实在太巨大了,所以很难得到满足,只好继续努力将妄想化为事实。一个人内心暗藏的美梦与野心愈大,就愈有机会成为伟人——或者是可怕的犯罪者。这种作梦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但能否朝正面的方向开花结果,就端视当事者所处的环境、他所有接受的爱,以及是否有人肯定过他生存的价值。」
——您认为阿道夫·希特勒也是这类的杀人者吗?
「阿道夫,希特勒并不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凶手,但依然有许多相似之处。他应该也是度过了完全不被人肯定的少年时期吧。如果他青年时能顺利进入美术大学、成功达成画家的志向,他就不会想当什么元首了。但他的前半生却没得到任何人的认同,所以他才会为自己未被视为得天独厚的存在之命运感到激烈的怒意,发誓要向神复仇。」
——就算真如您所说,希特勒的行为跟性侵杀人好像也扯不上关联……
「大部分与希特勒交往过的女性,不是自杀就是死因异常……然而希特勒身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强烈的性冲动。」
——那么他属于哪一种类型的杀人者呢?
「与其说他是杀人犯,不如说他是一个洗脑的天才。他可以让别人为他杀人……他具备能潜入对方脑中,进而支配对方的某种天赋。只要具备像希特勒一般的能力,之前提到的三项禁忌——性、药物以及直接杀人——就变得无关紧要了。比起那些,他能够享受更强烈的欣喜。」
——您是指?
「自由操纵他人——这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控制吧?基本上那已经等于神了。」
——您似乎对这种杀人魔,或者该说洗脑天才非常有经验。
这时,笔者注意到伦克警部的手指突然开始喀哒喀哒地,就像是在弹钢琴或打字般动了起来。他仿佛看着拙劣的学生般对我露出一抹笑容,并接着说:
「你终于进入正题了吗?维纳·韦伯。」
老实说,直到那一刻之前,笔者一直以为自己正巧妙且自然地将话题导向约翰事件,也一直相信自己就快成功地达到这次采访的真正目的了。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他却这么说:「去年十一月十四日,在奥地利萨尔斯堡圣乌苏拉医院急诊大楼值班的医师、护士与柜台小姐被杀了。犯人随后也在犯罪现场自杀……他名叫古斯塔夫·科特曼,曾因涉嫌在维也纳郊外以斧头杀害七对情侣而被通缉。这起事件发生的八天前,附近的住宅区有一名老者被发现自杀身亡,然而事实上那是一桩经过巧妙伪装的他杀案。死者姓摩克……不过后来查出那只是化名,他的真名是雅罗斯拉夫·查列克……是一名被美国、英国联手通缉的前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的高级官员。查列克被害的当天深夜,有名男子自称手枪走火而到圣乌苏拉医院要求包扎手臂。为他治疗的医师虽然马上偷偷报警,但男子之后便消失了踪影。当警方在调查这名男子是否就是杀害查列克的凶手、并去医院询问目击者时,却愕然发现所有看过男子的人都被科特曼以斧头杀死了。」
伦克到此暂时中断谈话,以「你是否听懂了」的表情傲慢地望着我。
「奥地利警方认为所有目击者都被杀害只是巧合,我想你不会苟同吧?然而一个职业杀手跟以杀人为乐的犯人怎么会扯上关联?斧头杀人魔科特曼竟然会那么刚好去杀那三名证人,随后又自杀……」
「一点也没错。」我不得不同意这些疑点。
伦克一边敲打着他的手指,一边继续说道:
「你开始怀疑以前是否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件。答案很快就浮出水面了。浪错,正是九八年德国的约翰事件。」
「尽管您负责侦查约翰事件,但到目前为止您都拒绝对此发表任何看法。这恐怕是为了保护那些因卷入本案而牺牲的人们,或者是其中包含了太过爆炸性的案情,迫使您只能保持缄默……所以,我只好用这种方式设法接近您了。」笔者边叹气边向他说明着。伦克听了立刻对我露出瞧不起人的嘲讽表情,但接下来他发表的内容却让笔者大吃一惊。
「我之所以对约翰的案子保持沉默,并不是为了体谅谁或守密,而是因为我彻彻底底被该案件击败了。与世间所以为的情况相反,我既非身处搜查的中心,该案件的侦破也不是我的功劳。我就跟其他人一样,被名为约翰的人物侧写给彻底玩弄了。」
伦克接下来的发言更使笔者惊奇。
「好吧,就如你所愿,我回答你关于约翰的问题。不过你必须以奥地利那一案的情报作为交换。」
于是笔者将科特曼是怎么杀害医院的三名员工、科特曼的生涯经历、来自捷克的那名神秘老人尸体、伪装成自杀的加工手法、以及老人死后因手臂受伤而造访医院的那名男子等,笔者所知道的事——包括报纸电视没报导的内容——全都完整地提供给伦克。而他只是默默竖耳倾听,手指同时忙碌地敲打看不见的键盘。
等笔者说完后,他才按照约定重回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