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不到其它方法了。」影山立刻回答。「犯人恐怕还是透过刚才列举的两种方法之一,让若林辰夫服下毒药。那么,到底是用哪种方法呢?我认为在酒杯内侧涂抹毒药的可能性极低。」
「因为辰夫有洁癖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不过还有另一个重点。那就是犯人特地选择红酒作为礼物。如果犯人想要使用在酒杯内侧涂抹毒药这种手段的话,那就绝对不能选择红酒。这是因为在成千上万的器皿之中,没有任何一种比玻璃高脚杯更重视透明感的了。举例来说,即使是不在意烧酎酒碗上有污渍、或是啤酒杯上有水垢的人,也能轻易发现玻璃高脚杯上的丝毫水垢或污渍。总之,想要在杯子里涂抹毒药,没有比玻璃高脚杯更容易破拆穿的了。尽管如此,犯人却没有选择烧酎或啤酒,反而刻意选择了红酒作为礼物。意思就是说,犯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在酒杯内侧涂抹毒药这个手段。]
原来如此,影山说的话很合理。
「所以你认为犯人是在酒瓶上动手脚啰。可是相较于在酒杯上动手脚,想在酒瓶上动手脚不是更困难许多吗?」
「这正是犯人的目的。越是认为没有办法动手脚的地方,犯人的伎俩就越难识破|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要怎么动手脚呢?先拔开瓶栓掺入毒药,然后再把瓶栓给塞回去,这种做法可行不通的喔。毕竟在撕掉封条的时候,就已经留下动过手脚的痕迹了。」
「我明白。瓶栓没有打开,封条也没有撕掉。」
「这样一来,酒瓶就一直处于密闭状态啊。」
「不,大小姐。请恕我回嘴,红酒酒瓶这种东西,可说是密闭的,却也可说是没有密闭的。从这个角度来看,酒瓶其实算是一种模棱两可的容器。」
「是密闭的,却又没有密闭的——」一丽子歪着头。影山有时候会像这样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来,叫人伤透脑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解释一下。」
「以红酒酒瓶为例,酒瓶本身是玻璃制的,密闭能力确实相当好。可是瓶栓的部分,却只是使用一般的软木塞而已。拜这个软木塞所赐,红酒在保持密闭的同时,也能和外界的空气接触,藉此加速熟成。就像这瓶一九九五年波尔多产的白酒一样——T字型的开瓶器可以轻易地刺进软木塞,可见软木塞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既柔软又富有伸缩性的材质,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密闭度极佳的东西。您觉得如何?大小姐。您不认为这里有可以动手脚的空间吗?」
「等、等一下。」感觉到影山的话里有陷阱,丽子马上对他下令。「你先拿一瓶全新未开封的红酒过来。」
「遵命。」影山低头行了一礼,过了几分钟后,便带着一个标签看起来很陌生的酒瓶回来。请问这个可以吗?大小姐。」
「喔——这也是波尔多吗?」
「不,这是连锁购物中心伊藤羊华堂买来的红酒,一瓶只要一九九五日圆。」
「真的耶,价格标签还贴在上面呢。]算了,这时候就别管什么波尔多还是伊藤羊华堂了。「借我一下。」
丽子接过酒瓶后,先从正上方窥视瓶栓的部分。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消瞥过一眼,丽子的观察就结束了。
「你看,影山。」丽子将酒瓶的顶端朝向管家。「看好了,软木塞的顶端套着一个一圆硬币大小的金属罩子,然后周围又包覆着封条对吧?这也就是说,软木塞并没有露出来。在这种状态下,甚至无法碰触到软木塞。根本没有什么动手脚的空间嘛。」
丽子彷佛在夸耀胜利般,以从容不迫的动作拿起桌上的高脚杯,静静地送到嘴边。可是影山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动摇的神色,反而透过眼镜,对丽子投以同情的视线。
「请恕我失礼,大小姐。」
做了这样的开场白后,影山接着说道。
「难不成大小姐的眼睛是瞎了吗?」
丽子忍不住使劲一握,手中的高脚杯发出「劈哩!」的生硬声响,同时应声破裂。白酒从丽子紧握的手指间滴落。丽子默默地接下影山递出来的手帕,用它来擦拭手指上的水珠。经过了一段过于冗长、再也忍受不了的沉默之后,影山率先开口。「失敬——如果惹您生气的话,那真是非常抱歉——」
「如果道个歉就可以解决事情的话,这世界上就不需要警察啦!」一丽子把湿掉的手帕揉成一团,朝管家扔了过去。「再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瞎了!话先说在前头,我从小时候起,就只有眼睛视力特别好!」
「您说得是。说您瞎了确实是太过分了亡管家冷静地接住丢到面前的手帕。「不过,大小姐的观察力不足,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接着管家用右手拿起一九九五圆的酒瓶,并且重新将瓶目的部分伸向丽子眼前。
「请您看仔细了,大小姐。的确,软木塞并没有露出来。就如同大小姐所说的一样,软木塞的顶端套着一个一圆硬币大小的金属罩子。不过,若是再更仔细去观察的话,您应该就能看出罩子上有两个象是用针戳开的小孔吧。」
「咦?」听到影山突如其来的提示一丽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