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能投的状态亡
「……能投……却又不能投……?」
赏丽子为奇怪的措辞感到困惑时,驾驶座上又传来了声音。
「可是大小姐,这里有个很大的问题。一个不熟悉运动项目的十三岁少女,真能正确的理解这句话在语意上的微妙差异吗?」
轿车在夜晚的黑暗中静静地前进上丽子竖耳倾听驾驶座上影山所说的话。
「棒球是很难懂的运动。在这世界上所有的运动中,没有哪一种是像棒球那么复杂奇特的了。虽然大小姐对棒球很了解,但是就女性来说,还是有很多人完全不了解棒球是什么,这也不足为奇。里美小姐恐怕也是这种类型的人吧。如果有人告诉她:『吾郎以前是个投手,却因为弄坏了肩膀而再也不能投了。』对不了解棒球的她而言,她未必能够正确理解这句话的含意。就算叫她直接解读字面上的意义,那也有些强人所难。」
「字面上的意义——也就是吾郎『弄坏了肩膀』,所以『再也不能投掷』物品吧。至少在里美的认知中是这个意思。」
「正是如此。我们假设这位里美小姐,偶然间成了绢江夫人遇害事件的第一发现者。里美小姐知道杀害绢江的犯人是吾郎。」
「为什么?为什么里美会知道这件事呢?她看到犯人了吗?」
「不,就算没看到也会知道。这是因为尸体旁边写了『吾郎』两个血字。」
「啊,对了!死前讯息!」一丽子和风祭警部都无法判读的血字,只有里美一个人看到了。「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看过死前讯息又加以湮灭的人是里美吗?」
「是的。里美小姐大概对远房亲戚的吾郎暗自抱有好感吧。毕竟天性真诚的少女,往往容易受到爱使坏的男性所吸引。这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的里美小姐,知道犯案的人是吾郎,便勇敢的下定决心,要包庇吾郎的罪行。首先,她将眼前『吾郎』两个血字用毛巾擦拭到无法判读的状态。不过她认为这样还不够,于是又带着扔在尸体旁的凶器奖杯离开现场。然后将奖杯扔进二楼的窗户里。」
「只要这么做,『无法投掷』的吾郎就能摆脱嫌疑。里美是这么想的吧。」
虽然这是立基于错误认知所建立的错误理论,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合情合理的行动。
「不过等一等。里美是怎么样把奖杯扔进二楼窗户的?她是那个真正无法将奖杯扔到二楼的孱弱少女喔占
「大小姐,请您仔细想想。所谓凶器从庭院被扔进二楼的窗户里,这只是大家想象出来的产物。那只不过是从破碎的玻璃、掉在地上的凶器、以及一楼发生的杀人事件联想而来的画面。谁也没有亲眼目击到当下的场景。」
「所以事实并不是这样啰?」
「是的。实际上,凶器恐怕是从三楼的窗户高度,往二楼的窗户扔进去的吧。考虑到里美小姐的房间就在宗助房间的正上方,这点是错不了的。可行的做法有很多种。比方说在奖杯上的环状部分——打者雕像的胯下部分应该是最理想的——在那里穿上一条细长的绳子,就这样把奖杯从三楼的窗户垂吊下去。然后仿照钟摆的要领,把奖杯甩向二楼的窗户。玻璃窗破了,奖杯飞进了宗助房间里。之后再拉扯细绳的一端,收回细绳就行了。这种做法连小孩子也想得到,而且不需要多大的臂力。当然也可能有更好的做法也说不定,不过无论如何,手段如何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让大家都产生犯人从庭院将凶器扔到二楼的印象。里美小姐实行了她的计划,而且也确实成功了。可是一旦调查开始——」
「吾郎却没有摆脱嫌疑。这是理所当然的嘛。毕竟吾郎是『能够投掷』凶器的人啊一
「是的。结果里美小姐的所作所为,只有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被排除在怀疑的对象之外而已。她试图拯救吾郎而付出的努力彻底化为泡影。可是,她完全无法理解周遭大人们的反应。里美小姐在大厅接受询问时,应该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吾郎以『无法投掷』为理由,主张她是无辜的,却不用同样的理由主张白己也是无辜的呢?为什么其它人都不提到吾郎『弄坏了肩膀』这件事呢?既然谁都不说的话,那就我自己来说好了。可是这样做,会不会让其它人感到很不自然呢?她内心应该十分挣扎才对。就在这个时候,风祭警部结束了询问。终于按耐不住性子的里美小姐,决定为吾郎平反而站起身子,并且试图说些什么——」
「可是由于极度的紧张与混乱,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昏了过去——你的意思是是这样,没错吧?」
「是的。恐怕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听了驾驶座上影山的分析后,丽子低声确认起来。凶器被扔进二楼窗户这个令人费解的行动,光是思考个中含意,影山就看穿了少女那误解事实的意图,甚至连抹消的死前讯息的事都被解读出来了。当然,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影山的推理是正确的。不过,他的解释能够让大部分的谜团都变得合理化,这也是事实。
「所以犯人是儿玉吾郎。而里美则是事后共犯。」
「暂且这么说是没错的。」影山用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