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镜整理好乱掉的妆容。然后她喝了一口杯内的水,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说谁只有幼稚园孩童的等级啊!别看我这样子,我可是以极优秀的成绩、从极优秀的大学毕业呢——!别瞧不起人!」
当丽子想学幼稚园孩童那样作势打人时,影山近乎滑稽地缩起了身子。看在这意想不到的反应上,丽子原谅了影山。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事件本身。
「滑雪板和雪地滑板与事件无关是吧。那不然是怎样?说那些用具很耐人寻味的是你呀。难不成那是骗人的吗?」
「不,很耐人寻味确实是事实。只是,那些道具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够直接用在犯案上。不过大小姐,若是在这里停止思考的话,就到不了真相了。更进一步思考才是最重要的。」
「更进一步?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看眼睛能看得到的东西还不够,要想像出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才能看穿事件的真相。您明白了吗?」
「不,我不明白,简直是一头雾水。」丽子像个功课不好的学生似地摇了摇头。
「重点在于大泽正树的证词。他是这么描述松冈弓绘的:『尤其冬季运动,她更是样样精通,她甚至热衷到自费买了全套的相关用品。』没问题吗?大小姐。只有滑雪板和雪地滑板等用具,这样可以算是拥有了冬季运动的全套相关用品吗?您不觉得好像欠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啊,听你这么一说。」
丽子总算也察觉到了。听到冬季运动,绝大多数人第二个想到的,都是那项运动。而松冈弓绘的阁楼上,却少了这项重要的用具。
「是溜冰吧。阁楼上有滑雪板跟雪地滑板,却没有冰刀鞋。」
「正是如此。可是根据大泽正树的证词,那些用具中应该要有冰刀鞋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冰刀鞋会不见呢——」
「是犯人拿走了吧。也就是说,犯人为了偷走冰刀鞋,而下手杀害了松冈弓绘吗?」
「啊啊,大小姐。」影山用指尖轻轻推了推银框眼镜,叹着气说:「世界上有哪个家伙,会为了一双冰刀鞋而不惜犯下杀人大罪吗?请您别说蠢话了。」
「喂!你这个人,真的一心想要被开除是吧!」
丽子放在桌上的拳头不停颤抖。「那我问你,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拿走了冰刀鞋啊?」
「带走冰刀鞋的人,当然就是杀害松冈弓绘的犯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被雪地包围的密室中逃脱。」
「嗯,你是说犯人穿着冰刀鞋走在雪地上吗?这是行不通的喔。就算不会留下普通的脚印,雪上还是会留下冰刀的痕迹啊。要是有这种痕迹的话,在发现尸体的当下,我就会注意到了。」
「的确,大小姐说得没错。只像平常那样走在雪上,当然没有任何意义。那么,犯人是如何使用冰刀鞋的呢?说起冰刀鞋的特征,自然是鞋底的冰刀部位吧。这让我想到,通往现场的巷子里,除了大小姐与第一发现者中泽里奈的脚印外,应该还留有另一道细长的痕迹才是。那就是松冈弓绘返家时,骑乘脚踏车留下的胎痕。」
「这么说起来,巷子里确实是有一道胎痕……呃,犯人该不会是!」
「正是如此,大小姐。犯人以冰刀鞋的刀刃,巧妙地踩过了细长的胎痕,要领就跟在雪上走钢索一样。」
影山仿佛亲眼目睹了现场情况似地说道。
「巷子里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从被雪封闭的密室玄关到大马路上,约有十公尺的距离。在这上面,只留下了脚踏车的胎痕。犯人恐怕穿上了冰刀鞋,踩着谨慎的步伐,在胎痕上前进吧。好不容易走出巷子,抵达大马路上后,犯人便在那里迅速换上普通鞋子,并且把冰刀鞋藏在身上,就这样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之中。如此一来,现场的巷子里,乍看之下,自然就见不到疑似犯人留下的足迹了。」
的确如此。脚踏车的胎痕宽度比人穿的鞋子窄,却比冰刀宽,所以冰刀鞋的刀痕混进胎痕里,就很难察觉出来了。这就是犯人的企图。
「可是,只要近距离观察胎痕,应该就会发现上面还重叠着一道冰刀鞋的刀痕才对吧,难道都没有人发现吗?」
「在下雪的寒冷夜晚,谁也不会去注意那么细微的部分的。看在路过行人的眼里,恐怕都只看到巷子里有一道胎痕吧。」
「原来如此,这倒也是。」丽子表示认同。「然后到了隔天早上,当我观察那条巷子的时候,雪已经开始融化,胎痕的部分都露出底下棕色的地面了,所以无法看出冰刀鞋的刀痕。由于找不到犯人的脚印,现场就变成了被雪冰封的密室,是这样没错吧?」
「正是如此——说到这里,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啊,知道什么?」
「犯人的真实身分。凶手必然是能够穿上被害人冰刀鞋的人物,我们姑且从四位嫌犯当中来想吧,您认为大泽正树与高野道彦两位男性,穿得下女性的冰刀鞋吗?」
「不,穿不下吧。虽然男性之中,也有些人的脚跟女生一样小,但是那两人并非如此。大泽正树体格像运动员一样结实,高野道彦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