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成少女睡床的棺木里,洒满了白玫瑰的花瓣,不过伊织伸手调查内部的时候,指尖碰触到某种硬质物体。
是一张小小的便条纸。
伊织看着上头免于被阳光晒得褪色的清晰钢笔字,不知不觉开口念出这段文字。
「这孩子拜托你了……?」
虽然只有在明信片上看过,但这很像是父亲的字迹,写这张纸条的人应该就是伊织的父亲。
然而,伊织无法理解其中的意图。
「寄来这种……怎么想都非比寻常的玩意给自己的八岁儿子,给我的讯息却只有这几个字?何况,居然要我这个当时才八岁的儿童,照顾一个十岁的儿童……?」
伊织已经超越惊愕与愤怒,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了。或许这段讯息是写给当时还一起住在这个家的叔父,但即使是叔父,忽然受托照顾这种玩意,应该也会不知道如何是好吧。
伊织将父亲这张完全无法令人提超干劲的纸条扔在桌上,转身拿起手机。面临这种异常事态,伊织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正在美国进行研究的叔父了。
虽然只有叔父能依靠,但电话连络不上。
「……该不会因为是周六晚上,所以出去玩了吧?」
伊织重拨了许多次,但是只会进入语音信箱,叔父本人一直没有接听。
「不愧是那个老爸的弟弟,在关键时刻一点用都——」
在语音信箱留下「请尽快回电」的讯息并挂断电话之后,伊织游说着对叔父的不满,但他讲到一半就把话吞了回去,睁大眼睛僵在原地。
「————」
湛蓝的双眼,正无言凝视着伊织。
直到刚才都一直熟睡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从棺里坐起上半身,向伊织投以若有所求的视线。
「……!」
伊织紧张得停止呼吸,就这么凝视着少女。
察觉少女有在呼吸的时候,伊织就已经知道她是活着的,然而像这样清醒过来开始活动,就另一种意义而言对心脏很不好。若是这名少女询问「这里是哪里」或「你是谁」,然后以孩童特有的尖锐嗓音凄厉哭喊还被邻居听到,伊织的人生将在这一瞬间毁掉一半。
然而少女并没有露出惊恐的神情,让视线离开伊织环视书斋一圈之后,像是顾虑到日本地小人稠的居家环境般轻声细语。
「…………」
「咦……?」
伊织不知道少女在说什么。并不是因为音量太小听不到,而是无法理解少女所说的语言。
「应该……不是英文。是什么语言?你不会说日文吗?」
以金发碧眼的外表来看,期待能以日文与这名少女沟通的想法或许太天真了,但少女对伊织的话语没做出否定或肯定的反应,以刚才那种奇妙语言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扶着棺缘站了起来。
「喂——」
少女无视于伊织的话语,以令人担心的动作爬出棺木。脚步非常蹒跚,而且摇摇晃晃无法笔直前进,果然是沉眠七年所造成的影响吧。只不过,光是从她不吃不喝就能存活七年的事实来看,想要以常识衡量这名少女,本身似乎就是一种错误的做法。
「唔……」
就像是刚出生的雏鸟,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门边,抓住黄铜门把发出喀喳喀喳的声昔。
「那不是用推的,是用拉的——」
伊织还没讲完这句话的时候,
——咚!
随着沉重的声响,少女仰躺在地毯上了。应该是察觉到门要用拉的,就以推门的力道猛然将门往后拉,使得门缘撞到额头吧。
「唔喔!」
就像是自己被撞到一样,伊织反射性按住额头。
「…………」
洁白额头隐约浮现一条红线的少女——明明会痛的话哭出来也无妨——咬紧牙关猛然起身,并且开门冲到走廊。
「慢着……喂!仔细一看才发现你穿着室外鞋乱跑耶,喂!?」
伊织晚一步冲出书斋,追着少女跑进厨房。
少女站在厨房中央四处张望。
不,与其说是张望,更像是在嗅取某种味道。
「喂——」
少女再度无视于伊织的呼唤,以旁边的椅子当作踏脚台,把流理台旁边的大碗抓了过来。
「啊!?」
果汁飞溅,咀嚼的声音响遍厨房!抓了就吃抓了就吃,旺盛的食欲宛如娇小的野兽!伊织洗干净想在早午餐吃完之后享用的草莓,接连消失在少女的口中。
「你、你、你这丫头——!」
伊织回过神来抢回大碗的时候,里头几乎只剩下蒂头了。
「…………」
无视于哑口无言的伊织,像是松鼠鼓着脸颊咀嚼享受草莓美味的少女,这次伸手要拿瓦斯炉旁还没下锅的义大利面。
「……慢着。居然想直接吃生面条,你是哪里的穷学生啊?」
从少女的可爱魔掌夺回面条的伊织,半强硬地将少女按在颇有历史的餐桌边,从冰箱拿出从便利商店买来的布丁给她。其实这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