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了,不过到头来,如果宫本伊织没有提到那种话题,就不会造成这种结果——要是没这么想,常叶就会害羞到讨厌自己。刚才的失态就是如此严重。
按着胸口反覆深呼吸之后,常叶从裙子口袋取出手机。
由于个性直来直往,常叶不会在手机上挂一堆东西,吊绳也是极为简朴——几乎可说是质朴刚健——的皮制品,甚至没想过要贴水钻装饰。外观是深黑色的直立款式,不像是女高中生会使用的手机。
常叶以生疏的动作输入简讯。
虽然随身携带手机,不过只有在家里打电话来或是莉莉瓯妮传简讯的时候,这支手机才会发挥功用,常叶几乎没有主动连络过别人,记录在通讯录里的简讯信箱也只有十个左右。
即使是这样的常叶,也有一个最常以简讯来往的对象,那就是泷泽耕介。
在常叶开始练习薙刀时,泷泽就已经是大学生了,出社会之后也经常来到大路家的道场,以代理师父的身分带领习武的孩子们练习。常叶的师父当然是奶奶,以这种意义来说,泷泽等于是常叶的师兄。然而考量到一起挥汗指导常叶的时间,要说常叶的同时造诣来自于泷泽也不为过。
这样的泷泽在数年前结婚之后,就很少前来道场了。平常在任职公司工作的他,曾经向附近的学校或民众活动中心租借场地,为有心的孩子们开设薙刀教室,不过现在也已经收掉了。
「星、期、六——感、谢、您、专、程、前、来、探、视——……」
常叶正在打简讯感谢泷泽到家里探望奶奶。她输入的动作与其说是迟钝,以生疏二字形容更为贴切,从平常活泼俐落的语气根本无法想像。
泷泽的妻子刚好也在住院,老实说即使他优先探视妻子也不会遭受责备,但泷泽每个月都会拜访大路家探视年迈的师父。泷泽就是这种循规蹈矩的人。
「——呼。」
花了好常一段时间写简讯的常叶,仰望微暗的天花板喘了口气。
无论是奶奶还是泷泽的妻子,身体不适卧床疗养,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以这种事为藉口和泷泽传简讯,常叶自己也感到过意不去——然而她确实因而开心不已,甚至令嘴角不禁失守露出笑容。
静心竖耳倾听,门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早上暂时止息的雨大概又在下了。
常叶紧握着震动模式的手机走下阶梯。
最近找一天在放学之后前去探望灌泽夫人吧。常叶如此心想。
※
远方不断响起的钟声,逐渐被潇潇雨声盖过而消失。
撑着花俏女用雨伞仰望漆黑夜空的由良健二,漠不关心低头看向倒在无人路面的某种物体,以舌头滚动嘴里的糖果。
那个物体——就只是配合虚弱的呼吸微微挣扎,完全没有起身的徵兆。冰冷湿透的柏油路面上,大量鲜血正静静扩散开来。
「……姑且还活着。」
健二以不关己事的语气自言自语,蹲在身受重伤的男性身旁,以左手食指与中指轻压男性的颈动脉。
「虽然这么说,但继续下去他就会没命了。」
「健二先生。」
一个温吞的少女声音,在健二的身后响起。
健二以双手撑着膝盖起身,转身看向少女耸了耸肩。
「这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没有。」
少女没有仔细环视四周就如此回答。
「……虽然无所谓,不过健二先生,这样很显眼。」
「会吗?」
即使在人烟稀少的深夜街上,健二纯白西装的身影,会反射任何微弱的光线引人注目。相对的,少女身上是黑色为主的哥德式打扮,令她整个人宛如融入阴郁的雨夜。
「反正不会有人看到的。」
确认白色亮皮皮鞋没有沾到血,健二就向少女示意离开现场。
「——要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
「刚才那个人。」
「啊啊。」
健二转头看向男性,俐落让嘴里的棒棒糖上下摇动。
「——可是,我又不是医生。」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何况战败的家伙变成那样是自作自受吧?反倒是还能活命就算走运了。」
「那要扔着他不管吗?」
「啊~……不然帮他叫个救护车也行。」
「那么,我来打电话。」
「喂喂喂!」
少女随即取出手机准备拨号,但健二随即阻止她并露出苦笑。
「小心一点啦,小玛,用手机通报会留下线索吧?所以我才会问你有没有公用电话。」
「……不好意思,我不懂世事。」
「没关系的。」
健二从伞下伸出手,用力抚摸少女的头。
「——玛拉海朵真善良。」
「不。」
名为玛拉海朵的少女摇了摇头。
「我觉得身为人类,理所当然应该这么做……我只是在模仿人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