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漂亮的姿势正坐着面对佐和的常叶,略微有些困扰的看了看伊织。佐和的孙女,也就是伊织的母亲穿过的,简直就是遗物一样的东西。有着这样由来的浴衣让自己穿在身上究竟好不好,常叶也无从判断。
“学姐不嫌弃的话,还请穿穿看”
伊织喝着热茶笑了起来。
“就算说要仔细对待,我一个男的也没法穿”
“这真的好么?”
“连克莉丝她们都已经穿上了,到现在学姐也不需要有所顾虑了。也许类似这种东西,实际上被珍惜使用的话,不是会更让去世的人高兴吗?被平时就穿惯了和服的学姐穿在身上的话,比克莉丝要安心的多”
“啊!?莉莉瓯!刚才伊织在那边对克莉丝她们毁谤重伤!”
“呜…··”
耳朵在奇怪的地方特别好使的克莉丝,听见伊织的台词之后眉角上扬,也不知道是否对自己就是所谓诽谤中伤的对象这件事有所自觉,莉莉瓯妮则是往这看了一眼,继续默默地吃着饭。
“…·这种话,等你吃饭的时候不会洒出来再说”
小声的回呛一句,伊织把油纸折成小块。
“那么小伊织,小朋友们就交给你了——来来,常叶小姐到这来”
看起来很高兴的佐和把常叶领到旁边的房间去。无言的目送她们的伊织突然叹了口气。
伊织把常叶介绍成从祖父时代开始就有着良好世交的家庭的大小姐,同时也是平时就很照顾自己的前辈。尽管话本身不见得是谎言,但无法说明这位少女为何一路跟随到此,而佐和也没有进一步追问。
在这之前,佐和也没有询问关于克莉丝和莉莉瓯妮的事情——明明一眼就看穿少女们是妖精这件事——伊织到现在也没能理解原因。而且,对佐和而言,好像名为妖精的存在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是司空见惯的存在罢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伊织应该考虑的,不是佐和关于妖精的立场,而是父亲经过七年传递到的东西。
把那本书放在盘坐的膝盖上,伊织静静拆开父亲的信件的封口。
把之前做剩下的大量菜敦牛肉,和切好的西红柿一起摆到切成薄片的长条面包上,尝试做成意大利风的烤面包片。
虽然是有些奇怪的东西,而且艾可杜恩也自夸不已,不过拿着红酒杯,用另一只手进食的药子脸上,却看不出来有感觉好吃的样子。
当然这并非艾可杜恩做的料理难吃的意思,只是在想着更重要的事情,以至于料理的味道没有传递过来而已。
向空掉的杯中倒入红酒,艾可杜恩吐了口气。
“——事已至此,还是让那个小子早点退场会比较好吧”
听到艾可杜恩的话,药子一直没有聚焦的瞳孔终于结成一点,转头看向艾可杜恩。
“那一方面的想法,我绝对不会说从来没想过”
“这样啊…··”
“自从那孩子作为鞘之主开始战斗,我们也能够接近‘书’和‘吟游诗人’了。多亏了那孩子,我认为走了不少近道…··就是这种命运”
“那么,接下来的命运会怎么样呢?”
药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尽管并非预言者之身,也不可能预见到之后的发展,但照艾可杜恩的想象来看,药子脑海中浮现的未来予想图,恐怕是相当危险的东西。
“…··”
摘下眼镜的药子朝摆在起居室一角的母亲的佛龛走去,从下面小架子中间抽出绯红色老式装帧的相簿。
“…·药子大人,不会是变得难以掩饰自己的软弱了吗?”
“才不是,只是有点醉了而已”
在木质地板的起居室里二畳大小的榻榻米上盘膝坐下,药子微笑着打开相簿。
就艾可杜恩所知——打小就被单亲妈妈抚养长大的药子,少女时期的记忆实在不能说是快乐。忙于工作的母亲能陪伴她的时间极为少数,在学校也被孤立。所以药子很少有和亲人朋友一起拍摄的照片。
给药子送去酒杯的艾可杜恩,越过她的肩膀偷偷看着相簿。
药子一直盯着看的,是处在上高中前一段时间,穿着和现在相当不一样三日月学院制服的自己的照片。看起来完全没有化妆,是个尽管说不上很优雅,但也是很容易想象到几年后容貌的美少女,正绽放着灿烂的笑颜。大概,就是这本相簿中最美的笑颜了吧。
站在中学时代的药子身边的是,完全没有现在邋遢的胡子,衣领竖起的宫本赖通。相片拍摄的场所就是艾可杜恩也曾经进入过的宫本家的书房。
然后站在站在两人身后的,是个和赖通长得很像的瘦高男子。
“这就是那小子的父亲?”
“嗯嗯”
这张相片贴在相簿的最后一页,也许是有什么意义所在,不过艾可杜恩还无从判断。
突然,药子浴袍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是赖通啊”
把杯子塞给艾可杜恩,药子站了起来接听电话。
“——喂?”
‘是早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