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就必须扛下这桩罪行啊!别说玩笑话了,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没有在开玩笑啊!我很认真在回答!」
星淑也跟着皇兄放大音量,接着垂下头来小声说道:「是真的……」英祥紧盯着星淑半晌之后,微曲膝盖弯下腰来。
「祺瑞与夏皇贵妃真的没有威胁你吗?还是说,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该不会是严刑拷打吧。」
「他…他们没有对我严刑拷刺啦。而且,也没有威胁我。」
「那么,你为何要袒护祺瑞与夏皇贵妃?难不成你是想救祺瑞一命?那家伙明知你会被判死刑,还是想嫁祸于你啊。你根本没有必要袒护他!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你也明白吧?我们已经没办法回复到以前那样子了。不要有那种想袒护祺瑞的天真想法,你也该看清楚了吧。这里是宫廷,根本没有亲子或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星淑震惊地看向皇兄,对方的眼眸带着阴郁闪烁不定。
「皇兄你……是那么认为的吗?真的吗?」
「没错。」
星淑微微低下头,「是吗…」轻挤出了个笑容。自己心中逐渐冷却的那份情感,让人感到太过悲伤。
「星淑,就算祺瑞他们遭到处刑,也是他们自作自受,你用不着觉得内疚。」
「皇兄。是我下蛊毒诅咒皇兄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下蛊毒的作法是母后告诉我的。皇兄也知道吧,我母后的出身是蜈祖。」
「星淑,你别再闹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在宫廷当中根本没有所谓亲子及兄弟之间的羁绊啊。我会想咒杀皇兄也不足为奇吧。」
「你没有理由诅咒我啊!」
「那只是皇兄你不知道而已!」
星淑倏地抬高音量,但是喉咙深处却颤抖不已,只发出了嘎哑的嘶吼。
「你不可能诅咒我。如果是你的话,为何那时候还会跑来救我?」
「刚…刚好而已!其实我本来才不打算救你!」
星淑与英祥互相瞪视。在长长的沉默之后,英祥率先别开视线。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如同褀瑞说的,原来你一直怨恨着我。」
「……没错。」
英祥只是答道「是吗…」随即转过身子。星淑连忙起身攀住铁栏。
「皇兄!我并没有可以连坐处刑的亲人,也没有跟其他人扯上关系。就算之后要判我死刑,也只要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星淑朝皇兄大声呼喊。英祥头也不回地笔直前进,彷佛已经忘却了星淑的存在。
「拜托…你了……」
星淑低声呢喃,将额头靠在铁栏上,只有脚步声在走道当中不断回荡。
的确,一切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吧。可是,他想要试着证明看看,即便是在这种充斥着权利与阴谋的宫廷当中,也确实存在着家人、兄弟之间的羁绊。
若是说了,英群肯定会对他怒吼「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情舍弃性命吗!」对于英祥而言,也许这真的是个荒谬愚蠢的理由。可是,如果要他保全自己舍弃祺瑞,自己也会变得和英祥一样,不再承认他们之间存在着家人与兄弟之间的情谊。为了保护自己牺牲他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那么一来,他们一定……永远都会是孤独一人。
无法相信任何人,一直感受到他人的威胁,为了守住自己的性命与地位,一一将其他人抛下。他无法认同这种生存方式。人无法孤独一人,必须在羁绊之中存活下去才行。为此他想试着永远相信,人类是连自己也能舍弃的生物。
一阵呜咽声在冰冷的监牢里沉重回响,抓住铁栏的小手往下一滑,星淑跪坐在地。
……这件事,又有谁能够明白呢?
英祥阴沉着脸走出监牢。
「等一下,为什么不行呀!」
「美人您这么说属下也无可奈何啊,所有人都是未经允许不准进入……」
一名女子带着几乎要扑上去的气势逼近戒慎恐惧的狱卒。英祥忆起了她是宫妃之一的苏美人,本想无视直接走过时,苏美人却在见到英祥后快步冲了上来。英祥瞥了一眼对方因沾雪而濡湿脏污的下摆。
「看来你平安无事嘛!」
「……不行吗?」
英祥语气不悦地回道。说实在话,如今他没有心情跟任何人说话。尽管他平时都会尽量作出有礼的态度,现在说话却有些带刺。
「没有人说不行呀。既然你平安无事,为什么星淑还得继续被关在牢里不成呢?」
「……这个嘛,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本人想待在里头啊。我才不清楚。」
英祥毫无所谓地说完后再次抬起脚步,娇杏却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
「你做什么?」英祥一时烦躁甩开她的手。
「你这样还算是他的哥哥吗?你的弟弟正被关在牢里,搞不好马上就会被砍头喔。没想到你竟然说得出这种冷酷无情的话,你难道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吗?」
「如果能够救他的话:我现在早就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