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圆熟的境界。可是照此趋势,在达到圆熟之前必定已经破裂不堪了。我就是那在能登的海边孤独地精神破裂的前卫艺术家——守田一郎。
但无论如何,因恋爱和工作而超级忙碌的森见先生比谁都更频繁地写信这件事还是有蹊跷。就算将给后辈的信反复推敲成一篇成熟的作品,也只会让编辑落泪,让森见先生自身落泪,让我落泪,没有任何一个人得到幸福。这简单的道理,您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也因为实验不能如愿进行而对于拜读森见先生的长长来信并作出回应而感到痛苦。互相写下庞大的书信,互相侵蚀对方的时间直到自灭——这和那个在社团公用的笔记本上以互相比赛揭丑,用85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来换取微薄的一点赞赏的时代又有何不同?受了森见先生的熏陶,在用言语戏弄他人为乐的同时不经意间自己也成了他人戏弄的对象,从而忽略掉了人生的很多重要方面。私以为责任都在森见先生身上,不知意下如何?
我现在在实验所给您写回信,还能听到谷口先生一边谈着曼陀林一边用令人作呕的假声在唱着什么。他一定是谜之精力增强剂喝得过多以至于无处发泄。房间角落的荧光灯一闪一闪地让我的眼睛很是疲劳。窗外是一片日落西山后的七尾湾景色。唯一和能登岛连接着的一条细细的光路是双子桥。啊,想起来我还真是来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会在写这种信?
嘀铃铃的曼陀林音声让我想起了那个下鸭幽水庄的寒气四溢满是尘埃的走廊。我还想起了丹波学长一边在我的衣柜里弹着曼陀林一边唱着「将这无趣的人世变得有趣」的身姿。丹波学长是将毫无特色的暖桌命名为「飞毛腿暖桌」,在宿舍内纵横无尽飞速移动的怪人。正因为和那种人打成了一团,我才一直在过着priceless的人生。
您终于肯给粉丝回信了,我觉得这很好,但我认为您烦恼于「应该给哪一封回信」也无济于事。不如干脆选出一个文章写得最好的给予回信,这样心情不会也畅快一些吗?
看悠那样子很可能工作上也毫无进展。「想做点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事」,说着这种仙人一样的任性话而逃避现实是不行的。将眼前的工作毫无怨言地收拾掉才能得到「能干的好男人」的称号。
不过,我再次确认一下,您真没有用书信将女性笼络的奥义吗?
请无论如何不吝赐教。
守田一郎
致森见登美彦
追记:「东华菜馆」这家店您去过吗?在四条大桥的西边。伊吹同学似乎去过。那是什么地方?是适合男女约会的时尚场所吗?
七月五日
敬启。
来信拜读。小生因数度实验失败而被逼入绝境。因压力累积,甚至做起了在右后脑处生出神秘圆圈,UFO在此着陆,背着鲤鱼旗的棉花糖人似的外星人鱼贯而出嘟哝着「朕要在此就寝」的梦来,惊醒时不知为何枕边恰有一苹果。口渴难忍于是在迷糊中大口咬去,竟然是我妹妹为了祝我达成愿望(=毕业)而送我的不倒翁。啊,哀哉守田一郎。这不倒翁竟然和苹果令人可憎地极其相似。
读着您第一次在「三嶋亭」吃日式火锅的喋喋不休的自满文章,我的口水止不住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罢了,我就算享受不到三嶋亭也还有天狗火腿。您有像可怜兮兮的后辈写信细致入微地描写煮肉场面的时间的话,不如去构思一下下一部作品更为有意义。
给粉丝写了回信,马上就又收到了回信,并因此而兴奋不已,这情形都不出我的所料。
如果是森见先生的话一定知道如何用书信掌控人心的技巧。
这可能是我的误解。
看您这样子是不可能通过粉丝信而展开爱情的玩火游戏的。现在只有放弃从森见先生那里偷师,由我自己来独立开发这种技巧了。如果开发了能让任何少女都瞬间被攻陷的「情书的技巧」,我一定教给森见先生你(需支付一百万)。
我过于繁忙而疲劳困顿。实验也是失败不停。妹妹处又收到了过往的借款督促状。还被谷口先生问「尚青春否」。哎呀哎呀。
书信技术研究家守田一郎
致意外地不擅写信的登美彦先生
追记:感谢您教给我治理鼻涕虫的技术。我马上就试用了一下,结果数量庞大的鼻涕虫聚集在了一起,令我实在过于恶心以至于无法处理,就那么搁置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七月十三日
因实验失败而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大声呼喊「我是男人的国际标准」,结果更加难堪。这就是现在的我。
森见先生也因为被截稿日催促驾驶证失效创作意欲衰竭等而想沉迷在「不倒翁和天狗」里,似乎也很有一番苦楚的样子。你我双方都是自己的责任。一起咬紧牙关吧。您去看牙医了吗?
我的友人小松崎给女性吃了名为「泡泡粽」的奇怪物品,酿出了弄坏人家肚子的悲剧。「我该怎么办?」穷途末路的他问我,于是我就将之前森见先生教给我的「带着花去」的建议提给了他。感激不尽。森见先生以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