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着的米利安。明明已经是在生死一线的关头,弗兰西斯卡却只是盯着火焰,像个人偶一般纹丝不动。
“看到那大火……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母亲的死。”
弗兰西斯卡低声私语般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谦吾忍不住“啊”地叫了出来。太糊涂了。
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事前度过的资料上去是这么写着。
弗兰西斯卡的母亲死在恐怖分子的炸弹之下。似乎也是在上车的时候爆炸的,和大牙兄妹的母亲死时的状况很相似。
“……我想我明白凉羽会对公女大人如此亲近的理由了。”谦吾垂下了眼帘,说道。“我们兄妹也在恐怖袭击中失去了母亲,也是炸弹。在那之后,父亲就变得乖僻起来,家庭也落到了支离破碎的境地。从那天起,我和凉羽在父亲眼里就成了复仇用的道具。”
“谦吾先生……”
“虽然可能只是我多管闲事,但能听听我的建议吗?”
“……是。”
“在希腊有这么一句格言。‘怕火的话,就跳进火坑里去’——”
“怕火就跳火坑?”
“这是克服恐怖的捷径之一。正视恐怖,与它战斗,只要赢过它就自然能够从中解放出来了……”这么说着,谦吾轻轻地低下了头。“在雇主面前谈了太多的私事。实在抱歉。”
“不……请不必在意,我也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应允。”
“什么事?”
“为了以防不时之需,请把这座城里的‘古董’都调整到可以使用的状态……”
3
相对于格里克斯的一行人所著的客房,凉羽被分配到的是其它的房间。准确地说并不是‘被分配’,凉羽本来就住在这座城里,她只是回到自己已经住惯了的房间罢了。
房间里的客厅和卧室是分开的。为了保护凉羽,格里克斯的彩离一直守在客厅里。
当然,凉羽也收到了舞会的邀请,但最后还是没去。凉羽对跳舞这件事很不在行。身为公女的家庭教师,还得给威尔特海姆的政府高官们赔笑,这种事情实在是习惯不了。而且,凉羽依旧在为雪菜被掳走的事情感到内疚。
(……都是我的错,雪菜姐是代替我被抓走的。)
凉羽躺在卧室的床上,品味着短期旅行后回家的感觉。现在回想起起来,在日本发生的那些事情简直就像是场噩梦。然而,有人想要绑架凉羽也好,雪菜被人掳走也罢,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凉羽除了相信公女和哥哥以外别无他法。虽然凉羽很聪明,但终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就算躺着也净是在想些不好的事,凉羽便站起身来向桌边走去。看到桌子上放着台式电脑,凉羽才想到电子邮件可能积压了不少,便打开了电脑。点开信箱,里面已经堆满了学会相关人士发来的信件。
“嗯……?”
最新邮件里头有一封信上附了超大的视频文件。发信人是——“Betelgeuse”。怎么会?凉羽这么想着打开了邮件,但是邮件里并没有文字。无奈之下她只好点开了视频文件。
“——!”
呜!凉羽忍不住低吟道。这个视频是在某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拍摄的。画面中央是只穿着内衣的雪菜,那副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痛。雪菜被人用皮带绑在了一张看起来很沉重的钢椅上。
在动弹不得的雪菜面前出现了两个蒙面男人。一个人抓住了雪菜的右手掰开了指头,另一个人则掏出了吓人的战术匕首。在凉羽产生不想预感的下一个瞬间,雪菜的小拇指被切了下来。
“!”
那声音就好像是用剪刀剪开螃蟹的甲壳一样。而且,还不止如此。男人按着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的顺序,把右手上的指头全部切了下来。雪菜拼命地咬紧牙关,忍耐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好过分……!”
突然,画面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流动的文字。
“看准护卫交替的空隙,在明天早上之前从房间里出来。”
竟然还很谨慎地使用了日文。
“在西侧的炮庭里等着。不要跟任何人联系。不好好配合的话,等到明天,人质就要变成四分五裂的尸块出现在中庭里了。”
在凉羽房间的客厅里,彩离正一个人打发着时间。谦吾和赛鲁玖这会儿正在豪华舞会的现场负责警备呢。凉羽没有出席舞会,理所当然,彩离也留了下来。
姑且,弗兰西斯卡也为彩离准备了晚礼服。那是一件以细腻的天鹅绒为底料制成的黑色晚礼服,散发着成熟的感觉,在下摆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纤细的网状蕾丝。
“真棒啊……这晚礼服……”
彩离平时基本上都穿着海神学园的制服或着执行任务时的军服。一直专注于战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连像样的约会都没有经历过。理所当然,穿晚礼服的经验完全是零。
在客厅的角落里摆着穿衣镜,彩离站在镜子前把晚礼服举到胸前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