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喂、喂!」
安城拉著我的手臂,速度快得几乎要跌倒地跑出教室。没有任何人来追我们,只有班导慢吞吞的声音传来。
「等、等……等一下~……」
班导正勉为其难地「假装」叫住我们。
*
「啊哈哈哈哈……!」
鸣子笑得停不下来。身旁臭著脸的仁太噘起嘴唇,看起来跟小时候闹别扭的样子一模一样,让她更是笑得无法遏止。
「什么叫看著我嘛!怎么看都是变态!」
「少、少啰嗦!」
两人坐在公园的凉亭里。这个时间小学还没有下课,空空荡荡的公园里头只有他们两人,包括晴朗的蓝天在内,这里感觉就像自己的「容身之处」,鸣子继续哈哈大笑。
「啊哈……呼!我笑得肚子好痛!」她用食指抹去流下来的泪水。今早起胃部一带一直很闷,但累积在里头的郁闷心情,好像随著笑声一鼓作气都吐了出去。
「……不过,谢谢你。」
「咦……」
「你袒护了我吧。」
「安城……」
「啊……可是!我才没有宾馆脸呢!我真的没有去宾馆,我从来没进去过!」
「是是,知道了啦。」
「『是是』是什么意思嘛!」
不知不觉间,形势颠倒过来。但是,鸣子觉得很轻松自在。公园角落里挂著球类游戏用的球网。能够与一直保有距离的仁太互相你一言我一语……夏季晴空下,用言语玩的传接球游戏。
仁太的变化──正确地说,是仁太变回「以前的仁太」……
(是因为芽芽回来的关系。)
始终压在鸣子胸口的那份情感──
(如果那天……我没有说出那种话,说不定芽芽就……)
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敢面对芽芽。但是,如果芽芽真的回来了,继续别开眼不去正视,「又」会将芽衣子推得远远的吧。
鸣子的书包里,放著她从秘密基地带回家的交换日记。
「欸……」
「嗯?」
「我可以去宿海家吗?顺便约大家一起去。」
仁太瞬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下一秒,脸上浮现的是再自然不过的笑容。
「嗯……谢啦。」
谢啦,具有温暖音色的两个字。明明她没有做半点值得被感谢的事情。
她无法原谅说了那种话的自己,无法原谅──过去喜欢仁太的自己。所以,也许她一直是存心用会被仁太讨厌的风格在改变自己;也许是故意,让自己绝对没有机会听到这种温柔的字句。
但是,她不想再逃避了。为了芽衣子,为了仁太……也为了自己。
*
「安鸣──!」
芽芽一个箭步扑向安城。
安城的身体有些摇晃,表情也跟著略微僵硬。
「哇啊啊!安鸣的屁股,女人的屁股,变大了呢!」
「哈哈……她说你屁股很大。」
「芽、芽芽!太过分了!」
安城胀红了脸,作势要打芽芽,顷刻间僵硬的表情消失无踪。她举起的手臂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但芽芽仍抱著头兴奋地哇哇大叫。
「对不起对不起嘛!」
「什么啊……那Gomenma还好笑一点吧?」
「咦?宿海,Gomenma是什么?」
「咦?啊……」
「Gomenma?Gomenma是什么~?」
前阵子以失败告终的Gomenma,被正经八百的安城救了回来。但我并不觉得得救了。
「啊……呃,是类似对不起(Gomen)的变形,只有在向芽芽(Menma)……道歉的时候有效之类的……」
「啊哈哈!这算什么啊,一点也不好笑!」
「不好笑YO!」
「不好笑就别笑啦!」
我们在对话著。
真不敢相信安城看不见芽芽。我们感受著不可思议的舒服氛围,这时对讲机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芽芽太失策了,早知道就先做好蒸蛋糕!」
夏天也没有打开电源,当作矮饭桌使用的挖空式暖炉桌三个边旁,紧挨著松雪、鹤见和安城……我在意著现场流窜的无言气氛,芽芽拉起我的手走到厨房。
「咦咦咦!那我记得有不二家的Countryma''am巧克力饼乾,可以拿那个给大家吃吗?毕竟他们是客人!」
「是是……随你高兴吧。」
厨房的橱柜位在松雪他们的可见范围内,芽芽毫不迟疑地将它打开,从中拿出饼乾盒。
「!」
「……啊!」
我也终于察觉到了身后的气氛变化。
……彻底忘了。
芽芽触碰某样东西,那样东西浮了起来……继夜空中的∞烟火之后,这时他们才又再次亲眼目睹到这种灵异现象。
「来来来,请吃巧克力饼乾──!」
芽芽开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