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该为主君出力,但你们非但没帮忙灭火,还拔腿就跑,成何体统!」
不过,少年们虽然遭他痛骂,却丝毫不显惧色。
「可是,不管敌人会不会攻过来,发生了这种事,主君家铁定完蛋了。」
听见有人如此回应,这群穿着质朴的少年们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就是说嘛。」
「浑帐。领主大人的城堡起火,身为领民,本来就应该立即赶去灭火才对啊!」
「但是,城堡的主塔都已经烧成那样了,领主应该也不行了吧。」
「领主家的经济状况,好像也一直入不敷出。」
「而且领主的继承人又是那副德行。」
「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别瞧不起工匠的孩子。」
「要我们拚了小命去灭火,少作梦了。在弄清楚情况前,先找个地方藏身,才是上策。」
「给我闭嘴!」
那名高大的卫兵班长厉声喝叱。
「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辞。我就要把你们这群小鬼全部绑起来押至山顶。既然你们排斥灭火,我就偏要派你们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以阵前逃亡的罪名将他们全部绑起来!」卫兵班长如此喝道,围在四周的卫兵一拥而上,将这群粗暴的少年铐上手铐。「可恶!」「放开我!」少年们不停地吵闹,但终究不敌持剑的卫兵。纷纷被铐上和我一样的手铐。
「带走。让他们明白这世界残酷的一面。」
数分钟后。
我和数十名手上戴着皮制手铐、略长我几岁的少年们被绑在一条绳索上,一同被赶往城门的方向。卫兵们误以为我是企图逃跑的少年之一。本以为会有人发现我这名陌生人混在里头而大声嚷嚷,但目前似乎还没有人察觉。虽然只有我一开始就铐着手铐,但因为少年们粗暴地抵抗,所以每个卫兵都以为是其它人替我上的手铐。我尽可能不引人注意,不发一语地走着。
总之,只要混在这里头,就能走进城门内。
我提心吊胆地跟着队伍往前走,深怕被人发现。
先走进城里……接下来的事,到时候再想吧。
众人回到城门前。一路从木桥连接而来的窄路,就此被城墙以及抬头才能一观全貌的城门阻断。绵延的城墙,彷佛包围了岩山的山脚。由石块堆叠而成的墙壁高达十码,上面架有「专治入侵者」的铁栅栏。
当队伍将连同我在内的这群少年带回后,沉甸甸的双开式大门再度开启。
我们穿过大门。
眼前出现另一种开阔的景致。
眼前是市街的夜景,我惊讶地四处张望。在城墙的包围下,内侧是铲平山麓后形成的市街,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城寨都市吧。无数的灯光,以阶梯状嵌在山麓的斜坡上。四处窜起火舌,人们的喊叫声交错,敲打铜钟的当当声,与人声相互重叠。
这里就是城下市镇啊……
山顶的火光返照,染红了整座石造的街道。栉比鳞次的建筑,应该是社区、商店,以及工房,至于那座拥有突尖屋顶的房舍,应该是座教堂,路旁还有洒落一地银光的路灯。转眼望向低地,可以看见一条黑色的河流(就是刚才那条河)蜿蜒穿过市街中心,还有停靠小船的码头以及市集广场。道路呈放射状由广场向四方延伸。对面河岸的方形广场,应该是练兵场……
这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斜向穿越平原,从背后来到城堡所在的岩山。这一侧应该是岩山的正面——亦即南方的斜坡。这个市街就位于岩山的南侧斜坡,将斜坡削成阶梯状,分布其上。
我跟着这群人,走在相当于市街中心的道路上。市街的街道上到处都有高低落差,铺有石板的狭窄街道在其中纵横交错。从小河流经的低地一直到岩山这段路,形成一处位于坡道上的市街。白天想必有很好的日照。
如今,这座被城墙包围的城下市镇,散发出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氛,人人皆以急促的步履来回穿梭于狭窄的街道上。因为天外突然飞来一颗火球,撞向山顶的领主城堡,引发严重的火灾。
「男人把沙袋运往城墙!妇孺全员出动提水帮忙灭火!不许有人逃跑!」骑马的卫兵扯开嗓门在街道上来回奔走宣告。一群扛着沙袋的男人组成队伍快步迎面跑来,从旁擦身而过,在士兵的指挥下,不发一语地搬运装满土沙的袋子。
和我同行的这群少年,可能是住在这座城下市镇的领民之子,因为不想被派去从事灭火的工作才成群逃离此地。他们冲出城门时,正巧和我撞在一起。
这时候——
「卫兵班长。」
街道前方有一名身穿军官制服的男子骑着快马而来,唤住前头的卫兵班长。
卫兵班长勒马向他行礼。两人的坐骑并排,在马背上展开交谈。
「这么说来,这不是敌人袭击罗?」
卫兵班长的大嗓门响如洪钟,连我也听得一清二楚。这名骑马的军官似乎是前来下达新的指示。
「上尉,我还以为是邻近的艾尔康家终于攻过来了。」
「不,艾尔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