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正好在艾尔康军十多名骑兵要展开突击时从中拦阻,马匹一时停不下来,就此撞上。
「可恶。」
我掉转车身,想查看周遭的情况。
到底哪边才是迪奥迪特军?!
雾气逐渐散去,战火已经点燃。库洛会说两军不会在黎明前开战,看来他想得太简单了。朝阳普照,风吹过草原拂去白茫茫的水蒸气,地上四处插着断折的蓝色三角形旗帜,忽隐忽现。
当时我并不知道双方骑兵部队已多次交锋,而人数远占上风的的艾尔康军打算以此优势结束战局。我刚好在艾尔康军的骑兵部队要发动最后一击时,驾着巡航车闯入,阻挡他们进攻。
啪啦啪啦啪拉——
我让车身转向,没想到因此将进攻队伍中十多名插着红旗的骑兵撞飞,将他们撞倒在草地上。进攻的队伍出现大漏洞,多名蓝旗的骑兵发现机不可失,朝那处漏洞展开猛攻。
哇!
骑兵们放声大喊,长矛与刀剑交鸣的声响随着强风吹进操纵席内。我想看看迪奥迪特军阵营的方向,因此让巡航车原地旋转。我完全忘记,那把故障无法开火的远距操作式电磁枪仍然架在车顶上。
插着红旗的骑兵大军似乎将这辆突然闯入的飘浮巡航车视为威胁他们的敌人(事实上,我应该也撞倒了几名迪奥迪特军的骑兵,但插着红旗的骑兵被撞倒的人数比较多),一名像是指挥官的军官一声令下,众骑兵纷纷掉头,朝右手边的阵营退去,发出震耳的地鸣声。
蓝旗的骑兵人数较少,仔细一看,几乎人人都是伤兵,到处都是断折的绵羊纹章旗。红旗的骑兵队暂时撤退后,蓝旗的骑兵也许是已无力追击,也跟着返回草原左手边,重新整队。
「等、等一下!」
尽管我的声音不可能传进他们耳中,但我还是放声大喊,为了追上插着蓝旗的骑兵队,我转动残破的车身。
我看见竖着蓝色三角旗的阵营位于草丛对面。
那天早上,我驾着巡航车绕了好大一圈,就像刻意绕过迪奥迪特军的阵营外围般,进入这条河川(虽然我背对着朝阳,但由于时值初冬,所以是朝西北西的方向前进)。
我可以从阻挡马匹的木造栅栏中,望见几名身穿红色军服的步兵持枪而立。要是他们朝没有玻璃的前方车窗开枪,我可抵挡不了。于是我靠近阵营后,将左右两根控制杆往后拉,利用惯性作用让车身停在草地上。我关闭飘浮的推进力,让车子着地。被切断的杂草像水花般散入空中,梯形的车身沉向草原,就此停下。
「终于到了……」
车子顿了一下,就此停止前进,我这才从操纵席上站起,强忍着晕眩,拍了拍那名趴在侧面机械面板上的助手。他还有呼吸。
我从操纵席走向通道。库洛仰躺在地上,右脚缠着白色绷带。
「库洛。」
我叫唤他,但是没有反应。看着他那鼻梁挺直的侧脸,他眼睛紧闭,没有意识。虽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就像那名助手说的,不赶紧进行「输血」的话……
我发现之前用的那把长剑还放在通道上,弯身将它拾起。车门旁有颗红色按钮,我按下它。
啪一声,车门往外垂落。
「——」
阵地在车门完全降下后浮现。木头栅栏前站着十多名士兵与一名身穿盔甲的高大男子。
这名身穿盔甲的男子没戴头盔,肩膀以上任凭狂风吹拂。他留着一头长发,望向车门,一眼就认出我来,旋即命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枪。
他有张端正的容貌。虽然脸上沾染煤灰,看起来还是一样充满自信。
吓——
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微微往后仰。他为什么会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站在巡航车前面;:
「哎呀。」
这名年约二十五岁、双眼细长的男子睁大双眼,一脸惊诧,接着他俊秀的嘴角微微一笑,向我深深一鞠躬。
「原来是世子大人。没想到您会在我军危急的时候,调来他国的巡航车赶到!不愧是世子。欧崇佩服之至。」
竟然讲出这么虚伪的话……
我一面喘息,一面瞪着阶梯下的这名男子。他与先前穿紫色礼服时截然不同,高大的身材即使穿上盔甲也一样有模有样,说他不是文官,而是一名骑士也说得过。他就是欧托利卜·欧崇——一名「会是」迪奥迪特家纹章官的男子。
「——」
「噢,世子大人。」
我不发一语,这名纹章官爬上车门的阶梯,身上的银色盔甲铿锵作响。
「太了不起了,原来是费康家的巡航车啊。没想到您调度来的不是标榜中立、拒绝援助我们的邻国,而是像这样的新型兵器。您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等交涉能力和政治手腕。属下欧崇真是打从心底感到佩服。」
欧托利卜·欧崇夸张地张开双臂,表达兴奋之情。他朝把剑当成拐杖的我走近,蹲下身悄悄说道:「浑帐,这么晚才来。」
「这里有野战医护所吗?」我踩在草地上往阵营的指挥所走去,同时向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