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让他上前,自己出事儿了,那到头来为自己出头的还不是梁寂魏深他们吗?
且不要说梁焕卿不愿意让他们为了自己忤逆淙王爷,齐景炀毕竟还是个王爷不是吗?总不能落下皇帝一死,皇室便发生兄弟阋墙的事情,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梁焕卿的心中慌慌张张,但是眼神却一副大无畏的样子,骆勋知道这是一场艰险的对峙,便赶忙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准备好,起码气势上,是绝不能输给那群“登徒竖子”的!
齐景炀听着这话,脑子都快被火烧着了,他眼睛里冒着熊熊烈火,拉着弓箭的手微微颤抖,他在权衡,权衡自己这件事做了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后果。
齐景炀如今在朝堂之上无权无势,祖宗传下来的江山与他毫无关系,父皇一去世,自己便就是无依无靠的地步,但是心中却又有万般仇恨需要抒发,他看着眼前的梁焕卿,恨的牙都痒痒。
“王爷!王爷三思啊!”空岩和荣富站在一旁,也是心惊肉跳的不敢说话。
听到太子妃娘娘说出那些话之后,他们觉得倒也是这样,皇帝驾崩固然伤心欲绝,但是这擅闯宫闱是他们不对在先。
再者说,只要出了事,谁对谁错,还不是梅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说了算吗?淙王爷在这件事儿上,占不到一点便宜,那梁寂就在身边,周遭又有这么多弓箭手,他们会眼睁睁看着淙王爷把太子妃娘娘杀了吗?
身后的这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江湖浪荡子,虞陈和戴望怎么就带回了这么些没用的玩意儿呢!
空岩和荣富看着他们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说好能替淙王爷办事儿,但事到如今,事情没有办成,还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总归也是说不出是谁对谁错了。
眼看着事情就要闹的更僵,空岩和荣富劝不了梁焕卿,便也只能跪倒在齐景炀身边,抱着齐景炀的腿,哭喊道:“王爷,您三思啊!擅闯宫闱......这事儿咱们担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您这么做的啊王爷!咱们回去好不好......皇上才刚走......咱们明日还得给皇上......送终呢......您是皇室嫡长子,凡事应该多替天朝考虑才是啊......”
没有办法,空岩和荣富劝不动齐景炀,也就只能拿死去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事儿了,只希望齐景炀能够将这些话听进去。
齐景炀听到了明贤皇后的事儿,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便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心中那瓶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皆在其中,齐景炀登时便回想起自己如今什么都没有,曾经的豪横和辉煌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的自己,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齐景炀眼中慢慢的渗透出泪花,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弓箭,慢慢的放下来,双眼变得无神,满脸的茫然和悲伤。
空岩和荣富连忙上前,一人拿走齐景炀手中的羽箭,另一人便搀扶住齐景炀,担心他会就此摔倒。
齐景炀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太和门上的梁焕卿,笑道:“你不过就是齐景钦和夏容馨手中的一颗棋子,再怎么有用,再怎么能干,都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迟早有一天,你的报应也会来的!”
他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上了马车:“回王府!”
空岩和荣富不敢怠慢,连忙催促着躲在马车后面的车夫赶紧赶马回淙王府去,戴望和一人也赶忙搀扶着虞陈赶忙跟在后面,他们果然还是不能和正规军硬来,只能是暗自行刺才可以。
只不过过了今天之后,齐景钦便就成了皇帝,皇宫大院戒备森严,想来再要找机会,就更难了。
梁焕卿站在太和门之上,眉头微皱,神情严肃的看着齐景炀他们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梁寂关切的看着梁焕卿,这种场面想来梁焕卿也是第一次面对的,当时梁寂也是提心吊胆的,站在一旁就担心齐景炀放出那支箭。
倒不是担心齐景炀会伤了梁焕卿,自己在梁焕卿身边,自然是能够保住她,关键是,以大局来看,齐景炀若是放了这支箭,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会知道。
皇帝驾崩,本来就是短暂性的天朝无主,若是出现淙王爷在皇帝驾崩之后擅闯宫闱,和御林军大打出手,那就演变成了逼宫的行为。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流言蜚语便会不停,今年本来就不够安生的天朝,就会变得内忧外患,别的国家一听到这件事情,恨不得把天朝连骨带肉一起吃了才好,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这个时候,天朝两个皇子趁着皇帝驾崩之后在闹,争夺皇权的时候,就是最好突袭的时候。
倘若这件事一出,后果将不堪设想,说不定又要死掉不少将士,损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齐景炀能不为这件事着想,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处于这个位置上,但是梁焕卿和梁寂不能不担心这件事儿。
梁焕卿无论是作为太子妃,未来天朝皇后,还是作为建威大将军梁风眠之女来看,发生战争对于她而言都是最糟糕的事情。
现在上京城处于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