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的眼神,神情是那般的清澈透亮,但是一袭浅墨色的留仙裙又是那样的端庄大气。
齐望舒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不由得在想,若是当初沈姝在自己父皇面前那这般装扮,加上有利的年龄,想必父皇也要为之倾倒吧?到那个时候,还有陆绘灵什么事情啊?
沈姝看着齐望舒款款而来,身边跟着镜音,虽二十来岁,却也是宫中老嬷嬷的打扮的,看着稍微有一些韵味儿。
等到沈姝走到了齐望舒跟前,她才拘礼道:“给沈娘娘请安。”
沈姝伸手将齐望舒扶住,笑着说道:“我们年龄差不多大,公主私底下不需要行礼就好。”
齐望舒不知道沈姝要做什么,想来之前也没有那么熟,她突然说这样的话,确实让齐望舒有一些意外了。
“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齐望舒干笑一声,也就只能是这样先附和着了。
沈姝笑着坐在主位上,这里她地位最是高贵,就是齐望舒也算的上是她的晚辈,她自然是先坐下了,其余人才能坐下来。
齐望舒就在她右手边坐下了,不知道沈姝想要来做什么,这方等皇后娘娘醒来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了,可是还不见醒过来。
殿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坐下的沈姝,秦夫人和秦瑞兰低着头站在望舒公主身边,佯装做一副宫女的样子,这既是不给望舒公主添麻烦,也是为了不要给她们自己添麻烦。
但是沈姝很明显是已经知道了,她颔首示意镜音去门外候着,待到镜音出去了之后,还乖巧的关上了门。
这时沈姝才对着秦夫人和秦瑞兰说道:“秦夫人和秦小姐也坐下吧。”
沈姝自从进来了之后,脸上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像是知道她们和自己并不是相熟,就想要尽量告诉她们自己并没有恶意。
沈姝来到上京城已经五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去和一些人交流,显得有一些紧张和不自然,想要极力给别人营造一种可亲的样子,但是却又显得有些用力。
听沈太妃娘娘这么一说,无论是秦夫人还是秦瑞兰,亦或者是齐望舒,都有一些震惊的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着沈姝,秦夫人问道:“太妃娘娘早就认出臣妇了?”
沈姝看着秦夫人,这会儿气氛确实是有一些尴尬了,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承认这件事,但是最终她还是点点头:“从前在宴会上的时候,见过,也素来听闻秦夫人和秦小姐与皇后娘娘交好,你们放心吧,哀家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此行前来也是为了要看望皇后娘娘的……”
看着齐望舒、秦夫人、秦瑞兰的三人齐齐望过来的眼神,沈姝反倒是觉得有一些不自在了,随后站起身来,对她们说道:“今日不请自来,确实是有一些冒昧了,若是夫人小姐不方便,哀家改日再来吧。”
说吧,沈姝逃也似的想要走。
“沈娘娘!”齐望舒连忙站起身来喊住沈姝,“沈娘娘不要走!”
沈姝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们,虽是太妃的装扮和庄重的样子,可是怎么这会儿却是真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面对一些新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去相处的那一种不知所措。
沈姝刚从丹啻过来的时候,直入主琼华宫,皇帝虽然不宠爱她,但是却敬重她,沈姝也知道,这是因为丹啻王的关系。
那时候的沈姝想着,自己也是为了丹啻的百姓才来的,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需要多浪费一些可笑的感情。
沈姝那时候想好了,在这个宫里,只需要独善其身就好了,总之是别人的江山,自己也没有兴趣,只当做是在一个稍微豪华一些地方出家就好了,朋友什么的,她也不需要,只要镜音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这样久而久之,沈姝自己每天都在重复第一天,这样活了五年,在这五年间,沈姝的生活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活着,但是无忧无虑的同时也是无欲无求,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先帝出殡的那天,太和殿前所有人都在哭,后宫嫔妃在哭,皇子公主在哭,太监宫女在哭,满朝文武也都在哭;满城缟素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祭奠已经驾崩的君主。
沈姝也哭了,她借着皇帝驾崩的声势浩大的葬礼,借着“难得”的满城缟素,跪在人群当中偷偷祭奠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的自己。
也就是在最近,听说了宫里的一些事情,沈姝反倒是觉得有意思了,大抵是能够置身事外的看戏了吧,便也时不时的出来走走。
遇到年纪相仿的她们,想要极力和她们交好,但是如今却好像是失去了和人交流的一种能力一样,想要和人好好相处,但是却又少了一些勇气。
此番前来只不过是想要看一看梁焕卿,遇到她们也是很意外的事情,但是却又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看破了,便是想要说出来,这下确实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听着齐望舒的呼唤,沈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们。
齐望舒走上前去,拉着沈姝的手,说道:“这些天皇后娘娘一直病着,皇兄没有来,宫中每一个人都对乾宁宫敬而远之,都是巴结甘泉宫都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