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无表情让他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稍作思虑问道:“要是你想多了呢,兴许兵备道只是想绕过我,不信你们这些关中兵,咋办?”
刘承宗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如果张允登是想拿这个陷害马茂官,没有道理。
要不是昨天见到,张允登甚至不知道马茂官是谁,又为啥要陷害他?
若为甩锅,直接甩给狮子营就好了,刘承宗这么大个的金字招牌,参将都打没了俩,抢些银子过分吗?
根本没必要搞出这一套东西来陷害马茂官这种小人物。
刘承宗觉得这事最大的问题,就是张允登没料到,一件工具居然长出了自己的思想,敢擅自将封条揭开。
比起这事本身,刘承宗更在乎,张允登为何要这样做。
正常来说,张允登应该对延川不放心才对,毕竟他上次就在延川打败了艾穆。
可张允登却故意让出延安府城,专门往宜川、延川一线行走。
刘承宗有些不明白,为何如此?
是有人泄露了情报?
但是不应该啊。
刘承宗左思右想,他在运银队里只有马茂官一个内应,马茂官总不至于自己暴露自己。
何况就算张允登知道马茂官是内应,也不应该继续让他带队前进,而且还要专门看看,劫粮的是不是自己,是的话就让马茂官等人放弃抵抗。
这很奇怪。
刘承宗猜想,是不是延安府父兄与杨先生架空张辇的情况,已被官府掌握?
那么延安府可就不安全了。
正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有塘骑来报,说在西南边的直罗镇,李老柴带兵往西走了,说反正这银子也没他的份儿,他要去庆阳府攻打合水县。
刘承宗也想去,他的粮草不多了。
不过眼前还是过这村没这店的银子更重要一点。
再仔细思索,并不认为这对他来说算坏事,至少这种情况能说明官府暂时没有埋伏他的想法。
最多最多,这只是让他背个黑锅。
否则张允登也不必在路线上瞻前顾后。
恰恰相反,还是个很好的机会。
现在运银队有两支了。
一个人短时间只能劫一支,刘承宗把鄜州这支运银队劫了,那艾穆的家丁就可以去把宜川的运银队劫去。
想到这他的心情还挺高兴,让曹耀带冯瓤哨先行向东,再派杨耀带王文秀去往鄜州,确定马茂官口中所言俱载碎石的银箱。
至于他自己,则留守中间,看两边哪里会出问题,出问题他就尽快驰援。
次日,狮子营先确定了马茂官没有说谎,这才认真宽慰马茂官,应允晚些时候若能事成、真有十三万两的情况下,照旧赏他全队一万两。
不要需要他自己想办法弄金锁关的事,等家眷回来,狮子营照旧为他提供些田地。
刘承宗是不知道马茂官的心理斗争,反倒觉得这人还行,就算都这样了,还知道来找自己。
旋即狮子领部下北移府城外,而后向东行去。
若南边是假的,他也能以最快速度驰援东边;
他隐约觉得,十三万两的巨款,朝廷派千把号人看护是不少,但若把马茂官这批人去掉,只剩不足五百人,这笔银子只要被盯上,那就几乎等于没了。
朝廷应该还没富裕到这个程度。
路上他还是很疑惑,官军从哪来的分兵勇气,自己前些时候才在延川活动过。
马茂官启程的第二日傍晚,刘承宗抵达延长县,第三日抵达延川县,远远瞭望着通向延长县的道路。
第四日,北边的贺勇来了。
而此时远在榆林镇的延绥巡抚洪承畴,也收到来自张允登的求援消息。
洪承畴是六月刚上任的延绥巡抚,不过此前在陕西任职多年,对边塞将官倒也熟悉,只不过暂时顾不上这事。
他和杜文焕都顾不上,正忙着请王左挂吃饭呢。
这消息是贺勇带来的,贺勇过来劝他说:“狮子,你可千万别被招抚了,如今王左挂被留在绥德,还是抢掠无度,延绥巡抚洪承畴不是个眼里能揉进沙子的人。”
“不是眼里能揉进沙子的人,那是啥意思?”
贺勇小心翼翼看了左右两眼,随后低声道:“北边正在调杜文焕南下,我听将军说,王左挂再这么劫掠下去,可能性命不保了。”
贺勇的意思是,延绥镇正在向绥德派兵,鱼河堡在绥德北方,狮子营要小心了。
万一杜文焕办完王左挂甚至不办王左挂,直接率军南下,贺勇可来不及报信。
刘狮子在塘报邸报上已经看见陕西诡异的情况了,三边总督是有意以招抚为主的人,而洪承畴是一个以消灭为主的人。
他们俩人已经谈不上暗斗了,就是明争,一个要抚一个剿。
等刘承宗率军抵达延川,曹耀派去南边的塘骑还都没有回话,甚至让刘狮子以为自己走岔路了。
不过好在第六日,前锋塘骑终于和来自鄜州的官军斥候撞上了,在一个叫云岩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