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让他们干,我不干了。”
刘承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拿手指指快埋好的箱子:“这么多钱,你就养七个?”
“七个够了!”曹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育儿万事不懂问四爷,全奔着四爷养你的样子来,等长大了送他们去七个省,一时举起,先把大明折腾掉半条命。”
挺好的打算。
刘承宗摇摇头,继续埋箱子道:“你说的对,我还是好好活着吧,这事只能靠我们这代人。”
他们如果输了,下一代要干的就是反清复明了。
北方的绥德州。
收到刘承宗派人送来的口信时,王左挂正忙着让师爷写辩白书,要向三边总督杨鹤伸冤,要请总督给他做主。
其实王左挂还真挺冤,在绥德抢劫的不是他,是他没跟着一起受抚的手下,叫克天虎。
他受抚之后,克天虎跟了扫地王张一川,没完没了在绥德闹腾,劝他们去别的地方也不听。
因为绥德春天下雨啦。
去年这个时候,对大部分陕北首领来说,下雨还是个噩耗。
但今年很多人就不怕了,反正就算陕北好点,山西也还旱着呢,大不了转头往山西跑。
其实扫地王张一川在绥德,原因非常简单。
年初上百个反王在清涧聚会。
别人去清涧聚会是为进山西聚义抢劫,张一川去清涧,是为找人投奔。
他当时手下只有几百人,连进屋子的资格都没有。
但别人都还没到他就到了,就盯着第三张空椅子。
他不知道究竟谁会坐第三张椅子,但早已打定主意,他就投奔坐第三张椅子的人。
去之前张一川抢了个村寨,逮出来个教书先生,让人给他讲了一遍水浒传。
把那些人物都记了下来,主要是记排行座次靠前的。
排第一的肯定猛,但官军也待见他,肯定死得早。
张一川觉得不能跟。
排第二的没准就是宋江想争老大的,没准还想招安,把兄弟们都害死了,不能跟。
第三,第三好。
卢俊义那武艺高强能打到最后,咱张一川也不指望混个啥,他就想扫掉世上的脏东西。
所以要投就得投奔第三。
诸多首领在屋里排座次,他就在门口眼巴巴看着,看刘狮子和高迎祥互相推辞。
所以他让老天爷给他选个好大哥。
刚祈祷完,啪叽!
高迎祥一屁股坐在第三张椅子上了。
所以扫地王张一川觉得,高闯王就是他命里的大哥,老天爷安排的,要跟。
清涧开完会,他就撵在高迎祥屁股后头投了。
高迎祥看他人马不多,就让他自己选,是跟着自己进山西,还是在陕西发展发展乡党,给守个后路。
张一川一听断后,寻思大哥是把我当英雄了啊,那就守后路吧。
后路一守,坐第一把交椅的老大还没死呢,老二就他妈招安了。
老三还被冰雹砸失联了。
一下子让张一川不知何去何从,本来打算抢两场混个肚儿圆就离开绥德,谁知道招安的王左挂还喘上了,还敢指挥他。
一气之下,张一川不走了。
说他就钉死在绥德,看这招安的叛徒能怎么样!
王左挂能怎么样啊,他啥都干不了,手下不能打的在逃亡路上就没跟上,能打的招降以后也快被官军散干净了。
官军在前边散他的精兵,扫地王张一川就在后边招。
现在张一川跟克天虎俩人手下人马加一块都四五千了。
刘承宗不往绥德送信还好,这口信一送到,把王左挂委屈得光想哭。
“刘狮子说的在理,可绥德闹腾的不是我啊,官军杀我有啥用!”
说归说,王左挂觉得自己真要想办法逃跑了。
若非刘承宗这封信,王左挂觉得自己跑不跑其实在两可之间,他确实不太想接着闹了。
别管朝廷给他个啥官职,哪怕把他派到辽东去打东虏都无所谓,反正打谁不是打。
打东虏最多也不过是个死,陕北起兵的,有哪个是怕死的。
但洪承畴让他跟着打义军,王左挂觉得不行。
道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打东虏死了,还能做个英雄,他个农民军首领,招安了打农民军首领死了,那他算个啥?
何况就以他这点人马,打的过谁呀?
王嘉胤?那绝对打不过,官军都够呛能打过,更别说他了。
高迎祥?那也够呛能打过,听说高迎祥在山西吃得挺肥。
刘承宗?可算了吧,绥德以南起家的首领,就没人比刘狮子强。
说起来也真奇怪,他个从延安府城起兵的,手底下咋就聚了那么多边军。
洪承畴也没说啥。
王左挂就没细想,但这会听送信人转述刘承宗的分析,他意识到自己在官军那是个必须要死的人。
他终于明白为啥给官军解释,现在作乱的不是自己,洪承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