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旻听闻金不戮说话,喜道:“阿辽醒着的?”上前要去掀帷帐。
金不戮喝止:“你站住!——小朝明,扶我起来。”
小朝明跑到床前,用身体挡住金不戮,掀开帐子,将他小心扶起来。
金不戮忍着周身剧痛,在床内坐稳。对上温旻的脸,换来一声意料之中的惊呼。
——“阿辽?你怎么了!”
金不戮伤而失血,连夜奔回,脸色已经不能看了。蜡黄如纸,唇色苍白,比死人也就多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问题,小朝明提前练习过,赶紧答:“少爷前两天生病了。在外面坐了一宿,站起时摔了。请郎中瞧过,说是思虑过……”
金不戮装作制止:“别说了。”
思虑过重。
温旻想起:年初阿辽晕倒,不也是这个原因?心疼得就要来抱他。
金不戮冷冷道:“站住。”
温旻怔了怔,笑了:“阿辽生气了?惦记我?笨,表哥这不好端端回来了?”
你的确是好端端回来了。
这世上恐怕没人比你更好。
金不戮无力多言,只是道:“反正你不要动我。”
温旻坐在床沿,小心端详他的脸:“轻轻抱一下。阿辽也不准么?”
金不戮周身包扎。即便是轻轻一抱,也能摸到白布和打结的文理。为了遮掩,特地穿了两件宽大里袍,怎么能让温旻再碰。
他道:“你回来了便好。我想睡了。”
温旻柔下声:“好,阿辽睡吧。我陪着你。”
“你也去睡吧。”
“表哥又不困。我来扶阿辽躺着,好不好?”
温旻双眼睛满是血丝。想是为了及时赶回来,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看向金不戮时却笑盈盈的,眸光澄亮喜悦,充满了温柔与包容。
金不戮看着他,想起几日前两人凶险对决。
那时的温旻目光冷漠,出招很辣,对已经跳湖的人还要痛下放箭之令,哪有半点温柔模样?
想到自己与小旻的真实立场便是那样,现在柔情关怀不过障眼法下的虚幻,迟早要被拆穿。金不戮不由一阵矛盾的难受。
他垂下双眸,不想再对视:“小朝明在这里照顾我便可,没什么大事。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温旻满脸惊疑,轻轻碰了碰金不戮的指尖:“阿辽的手又怎么了?!”
金不戮虎口被温旻内力震伤,也裹了一层布。因失血过多,指尖一直没暖和起来。故而又伤又凉。
这个问题,小朝明也学过。赶忙道:“少爷晕倒时,手正好支在一块尖石头上,刺破了。”
金不戮没有力气抽手,叫道:“小朝明,扶我睡。”
小朝明担心少爷露馅儿,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温公子了。一把将金不戮的手从温旻掌中拽出,背挡着温旻的视线帮金不戮躺平,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盖好。
温旻眸光在金不戮和小朝明脸上扫来扫去。一时心疼万分,一时疑虑重重,一时又锐利如炬。
最后,终是软了下去:“阿辽怎么这么笨。乖,别生气了,也不要担心表哥。我真的回来了。”
金不戮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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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旻一番软磨硬泡,还是留在了金不戮卧房过夜。只不过被赶去睡榻了。
小朝明则被他支回了西厢房。
雪球回到屋内,像感知到什么似的。一会儿在榻边卧着,一会儿去床边看看。不肯去过一只猫该有的夜生活。
夜灯昏暗,窗外已经有了些亮色。
温旻躺在榻上,认真听着。金不戮呼吸平稳,但许久也不翻身。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动。
他觉得是自己走得急走得久了,让阿辽担心了。搞得阿辽一身病,心里好生难受。
有心起身看看他,偷偷抱抱他,又怕他生气。翻来覆去地想金不戮那纸一般憔悴的脸,根本睡不着。
忽而,暗中传来金不戮虚弱的声音:“你在南海的差事,是不是结束了。”
温旻惊喜,又有些心疼。还担心金不戮一不开心,又要自己把小海螺什么的全拿走。轻轻道:“阿辽担心表哥了,是不是?”
“你这几日去哪了。”
“明天说给阿辽听,好不好?快睡吧,今天吵了你了。”
金不戮的声音顿了顿:“不想说算了。”
温旻来到金不戮床边,掀开了帐子。轻轻握着他的指尖。用手指碰了碰他苍白的小脸:“表哥怎么会不跟你说呢。是担心吵了阿辽的觉。”
金不戮一言不发,只默默望着他。双眸在苍白面色映衬之下,显得更加乌黑明亮。像清晨阳光升起之前,透明美好的露珠。
温旻上前想亲亲他。金不戮脸向侧一偏,不肯让他亲。
温旻笑了笑:“阿辽这么生气?好,表哥招。我去了南海郡北边的一个地方。”
“你去做什么了。”
“……表哥去救了人了。”
“救了什么人。”
“……一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