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已经斑白。

眼前的老爹神采奕奕，满头黑发，让他内心止不住喜悦。

“老王！”

王憷咚咚咚跑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被突然袭击的王志军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被抱着肯定摔倒。

疑惑的转头，发现是王憷，王志军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抢过他的双肩包背在自己身上，拉着他边走边说：“一回来就没正行，吓你老子一跳……给我说说，最近在法国踢的怎么样？”

总打电话还问，王憷暗自吐槽，挑了最近的说：“之前我受伤你知道，没想到我恢复的特别快，正好赶上联赛最后一场，要说那场比赛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我们和马赛青年队积分相同，胜负关系也都是各赢一场，然而净胜球方面我们落后两个……”

王志军是狂热球迷，那时候世界杯大热，看了一次以后，他彻底沦陷，打定主意要自己培养个球星，就这样走路还不稳的王憷在王志军的影响下接触足球，老王的水平没问题，比一般解说都专业，这儿听的正过瘾，突然没了下文，回头作势要踢：“卖什么关子，开场你们进球了？”

“没有，对手可是里昂青年队，他们一线队在甲级都是老大，开场不就他们就进球了，更糟糕的是同时开场的马赛那边也进了，这一来一回，就落后了4个净胜球。”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最后赢了？”

王憷说话总说一半，王志军老大意见。

“这什么话，老王？也不看看我是谁，这种危机时刻作为核心球员当然要上场，上半场还没踢完，教练就换我上去了，在我的带领下‘唰唰唰’好家伙，一进球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比分是5:1，正好比马赛多一个净胜球！”

王憷右掌做刀在空气中乱挥，吐沫星子飞溅。即使他心理年龄已经快30岁，面对父亲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表现出不成熟的一面，或许只有在亲人面前，他才能完全放松。

看到王憷手舞足蹈的样子，王志军眉头紧锁，既为儿子自豪，又担心他被自满情绪影响，半天才开口：“就是一个青年联赛，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连职业合同都没拿到，距离成为一线队球员还有很长的距离。”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在假期加练。”

“什么时候回法国？”

“一周以后。”

“啥子？”

听到王憷在家呆一周就要走，王志军突然停住脚步瞪大眼睛，这可是亲儿子，不是充话费或者买饮料送的。才十几岁就常年在国外，打个电话都困难，好不容易回来呆一个星期就要走，他能不难受么，可他刚才还劝王憷要上进，这时候也不好打自己脸。

王志军心中打翻了五味瓶，扭头快步往前走，王憷闷闷的跟在后面，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

坐在机场大巴上，王憷支着脑袋看窗外景色。

这个时候蓉城的生活节奏还没后世那么快，几个下班的路人骑着老凤凰悠悠驶过，偶尔看到一些建筑，在18年后已经被拆除，让王憷一阵恍惚。

双流机场距离蓉城市区很近，回到市里换乘出租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家楼下。

熟悉的街道，大集体时期的家属楼，就连已经拉下卷帘门的包子铺都倍感亲切。老王等着司机找钱，心急的王憷推开车门就跑，一步几个台阶蹭蹭上了6楼，站在自己门口，抬手“咚咚咚”拍门，情不自禁喊道：“妈，我回来了！”

“一回来就弄这么大动静。”

家门被快速打开，身上挂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嘴上抱怨，不等他说完，王憷上去又是一个熊抱。

“都多大人了，还整天撒娇。”

楚红玉拉着王憷进屋，鱼尾纹都笑出来了，嘴里还不依不饶。

就是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爸妈都是那种嘴硬心软的，即使想他也不说，还老一副不耐烦的表现，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机会说教。

就因为爸妈这个性格，那时候还没成年的王憷总觉得在家里他是多余的，倍感委屈。

“说点真话能怎么的？”

王憷小声抱怨，把自己整个人都扔到沙发上笑嘻嘻说道：“我这不是太想你了，难道你都不想我？”

“哪个想你？”

楚红玉赶苍蝇一样摆手，心理高兴，可嘴上还是没好话：“我就希望你早点走。”

砰，

进屋的老王正好听见她的话，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可高兴了，你儿子说过一个星期就回法国。”

“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