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伶人朋友。儿臣之前令他们在宫外等候,不知父皇可否恩准让他们进宫为陛下表演。”
谷百草皱了一下眉头,但脸上旋即展开笑颜,说道:“既然皇儿有此雅兴,快快去请!”
一个小太监得令,便到皇宫外去传唤伶人。不一会儿,一群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伶人,脸上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进入到大殿来。谷猫猫拍着手走到宴席中央,一脸高兴地向谷百草说道:
“父皇,母后,这些人都是猫猫这些年闯荡江湖时遇到的伙伴,他们都是能歌善舞,心灵手巧之人。今日,就让他们为陛下献上一出好戏。”
说着,众伶人分列左右,随着歌舞剧目的缓缓拉开,一副男耕女织,桑床满圃的田园生活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忽然场景一换,一群心灵手巧的人正在手工作坊中制作精美的物件,袅袅的炊烟升起,富足的生活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忽然,帷幕再一次拉开,几个妙龄少女蹲在地上,似乎在捕捉蟾蜍,如同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蹦跳着飞入观众的耳朵,一个蓝衣飘飘,宛若仙子的仙女,在河边眺望着远方的木棉花开。
这出戏终于到了最后一幕,只见帷幕缓缓拉开,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布置碗筷,饭桌上满是香喷喷的饭菜,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正在拿着一把木剑玩耍,他的姊姊则在追着他满屋子乱跑,欢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谷百草笑着看了看花朝凤和谷猫猫,说道:“此情此景,不正是此时朕宫中宴饮之欢?”
忽然,谷百草看到一个瘦瘦高高,带着白色面具的清秀小生站在一旁,似乎一直都没有参加表演。他好奇地指了一下那个人,说道:“你为何不表演啊?”
那白面小生挺拔如松,既不跪拜,也不回答。
谷猫猫赶紧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息怒,那一位乃是舞剑的伶人。只是他们入宫来不允许带武器,故而无法为陛下表演。”
谷百草笑道:“这有何难,来人啊,赐他一把宝剑。”
谷猫猫回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伶人乃是盛唐时公孙大娘的后裔。正所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非神兵无以助兴致,非名丨器无以配英雄。今天已定,民心臣服,儿臣请求父皇借雪魔刀一用,一来令伶人舞刀助兴,扬我蜀国雄伟,二来令儿臣缅怀故人,以解相思之苦。”
谷百草犹豫了一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谷猫猫,心里不断地打鼓,生怕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在暗中算计自己。但如今薛桦已死,八大山庄已灭,天下再无可与之争雄之人。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雪魔刀再厉害,派不上用场,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所幸交给女儿玩玩去吧,也好解她的相思之苦。”
于是谷百草从包裹中摸出一个玉麒麟,催动内功进入玉麒麟之内,无数细小的雪花飘起,雪魔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谷百草大喊一声:“女儿,接刀。”
谷猫猫飞身而起,一把将雪魔刀抱在怀中。只见雪魔刀依旧,却不见了持刀人。谷猫猫顿觉肝肠寸断,百感交集,不觉落下泪来。
谷百草见女儿睹目思人,知道薛桦真真已经死了,便更加放心了下来。
谷猫猫双手捧刀,将这把绝世神兵交在了那个伶人的手中,伶人点了点头,缓缓走到舞台的中央。向在场的所有人一行礼,兀自舞起刀来。忽然间,一声巨响,伶人在自己的脸上一抹,他脸上的面具换成了另一个狰狞恐怖的白色面具。
这白色的面具上虽未刻字,但聪明的人都可以看出上面写满了阴险、狡诈、虚伪和无耻。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整个舞台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压抑和阴暗。乌云笼罩在刚才的每一户幸福的人家的天空中。舞刀伶人目睹了家国沦亡的惨状,变得更加地暴戾和凶残,他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子一样,到处地去杀害那些无辜的人,只为了发泄自己的私怨。
于是那个幸福的四口之家,只剩下一个忧伤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逐渐长大了,他用自己的双脚踏遍这个世界,也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悲欢离合。他看到巨树村质朴善良的村民一个个倒在了田野的血泊之中,他看见了昆仑十二村的能工巧匠在马贼的蹂躏中绝望地哭泣,他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手捧着一个装满了首饰的包裹,轻轻地将这些亲人的遗物埋在蝴蝶谷的泥土之中。
小男孩长大了,正常了瘦瘦高高,面容俊秀的舞刀伶人。现在,他又站在了罪恶的面前,背上是无尽的血债。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和之前的那个魔鬼一样,将报仇雪恨,将尊卑贵贱,将弱肉强食的思想延续下去,变成那个他所讨厌的恶魔。
而另一条路则是坚定自己从未放弃的善良,去拼尽全力去拯救那些无辜的人,就算前路充满了荆棘,毒蛇在路上吐着芯子,豺狼恶豹埋伏在路的两旁,准备随时将他生吞活剥。也许他会被同胞所误解,承受本来不属于他的辱骂和攻击,也许他会被残暴的国君所囚禁,割去他的舌头再将他蹂躏得体无完肤。在这一切无尽的痛苦之中,也许只有善良二字才是他唯一的慰藉。
小男孩站在三岔路口旁,东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