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叮叮咣咣砸在囚笼壁面和头顶,爆开片片火星。
这怎么可能!?
高德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就算是太一魔教发动了大阵,也该是在圣山眼台之外的地方撕开混沌缝隙,再出现降世的恶魔,怎么可能先在这里出现了?
这里可是有圣山白器镇压的眼台啊,是能将恶魔之力消融于无形,让这片地域避开恶魔,怎么恶魔反而先从这里侵袭了?
难不成是……
高德看着自己已经下意识端起来,并且金光流溢的锚钉,心中凉气呼呼直吹。难不成是自己的魂火招来了恶魔,同时还破坏了眼台白器的效果?
从理论上说这个可能性不仅存在还很靠前,另一个可能性则是太一魔教动了什么手脚,专门破解圣山设立的眼、臂、脚、心、首诸台。以圣山的布置为阵眼,一举清除圣山的压制。
第二个可能性更符合眼下的形势,可超脱视野骤然清朗,原本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白器神光也变得晦暗不明,仍然让高德异常心虚。
眼下倒不是追究责任和后悔道歉的时候,高德刚才烧出的三分之圆弧,已被那双恶魔之手当做酸奶瓶上的贴纸般撕开,一颗伸展着弯曲牛角的恶魔脑袋正挤从破口挤进囚笼。
这不是恶魔,只是魔人……
在高德的超脱视野里,这家伙的魔光跟魔人差别不大,都是类似红外线下的人体视图一样,只是在表面游走。真正的恶魔降世,比如他曾经见过的喀扎斯纳扎斯,超脱视野跟肉眼视野的差别,仅仅只是恶魔体外散发的那层光晕。
当然最大的差异还是力量的差别,这头应该是牛头血魔的恶魔并没给高德带来针扎般的压迫。那种压迫高德不仅在两头孽魔身上领教过,小丽也告诉过他,那是恶魔僵世带来的纯粹恶魔之力直刺魂魄,是不随恶魔位阶高低而变化。即便强大如她,面对低阶恶魔的时候也会生出同样感应,只是可以有效遏制而已。
唯一的疑惑就是……这家伙是怎么从地下钻出来的,还恰巧就是他烧出来的缝隙。
杂念电光火石般闪过,高德手上没有丝毫停顿,锚钉像打桩柱子一样轰隆捶在牛头魔人脑袋上,不仅砸断了牛角,顶端的暗金魂火还烧灼起股股烟气,发出滋滋的爆油声。
魔人嗷嗷叫唤,脑袋骤然缩了回去,再张开大嘴露出满嘴獠牙,吐出裹满了尖刺的猩红长舌,想要直接卷住高德的脑袋。
锚钉噗嗤砸进魔人嘴巴里,九灯开满,顶端金焰凝聚成稠密金光,继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喷出大股灰烟泥石,就像老式手工爆米花开炉的动静。
锚钉之下的牛头魔人变作冉冉飞灰,连根完整的手指都已经看不到了。不仅如此,破口之下已扩展出深到看不见底的大洞,像是从混沌中直接探出的孔洞,正翻滚着浓稠如水的黑气。
似乎太容易了点……
高德觉得自己高估了这个牛头魔人的力量,可深洞中骤然而起的变化,让他又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弱。
锚钉轰出的飞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消散于无形,而是被深洞中的黑气吸引,缕缕如激流般射过去。转瞬之间,又一颗弯角牛头自深洞中探出,当这家伙用铜铃般的眼睛瞪着高德时,心灵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针刺感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这是头真的恶魔!
催动魂火压住针刺的疼痛,高德抬起锚钉,朝着脑袋加上半身已经挤出缝隙的恶魔又轰去一“炮”。
金光射穿恶魔的脑袋,在后面的钢板上烧融出拳头大的破洞,洞口钢铁变得通红,飞溅的钢水让外面的羽林卫们惊呼不断。
可恶魔却不再像刚才的魔人那般脆弱,它的额头多了拳头大的破洞,前后通透,却没影响它的反应。它从地下的深洞里抽出一柄短斧,斧刃比高德的双手锤大得多了。
抡起短斧,恶魔发出无声咆哮,裹住高德心灵的钢针顿时变作蠕动的荆棘,不是高德有过经验魂火也烧得正旺,这一下就得趴在地上了。
短斧举到最高处,恶魔踏出一步。这家伙的个头高出高德一头,接近三米,脑袋本就差点顶着钢板了,短斧一举,斧尖铿锵扎到头顶钢板上,愤怒让它身上的黑气翻卷得更激烈。
下一刻,飘摇金焰凝聚成金光长刃,随着粗壮的金属短柱跃动。横、竖、斜、反斜,金光连闪,正踏出第二步的恶魔骤然定住。
条条金纹在恶魔身上亮起,恰好是横竖斜反斜拼作的“米”字。恶魔张嘴还想咆哮,却只吐出股股灰烟。
手臂、驱赶、腿脚、脑袋,恶魔的身体块块分解,哗啦落在地上,断面上金焰还在游走着,烧蚀出缕缕烟气。
恶魔是很强,但也很好杀,不像魔人,剩点血肉都能复活。可看着这些尸块,高德的心却急坠而下。这些尸块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并没有消散,恶魔也没有被驱逐回混沌,而是真真切切被杀死了。
这说明他置身置身之地此时已近于混沌,这座眼台失去了克制灰境大阵的作用,已然失陷了。
哐当闷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锚钉长刀”在囚笼钢板上切开了个巨大破洞,原本还粘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