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神殿外,六臂血魔的四条胳膊被孽魔喀扎斯放出的漫天触须层层包裹,更坚韧和锐利的爪刃劈上一条胳膊的手腕,拳头带着触须高高飞起。
断腕处血雾弥散,血魔的婴儿脑袋獠牙大张,哇啦哇啦大叫,抡起没被触须束缚的两条胳膊砸向孽魔。孽魔爪刃相交护住头脸,自体内震荡出一股无形冲击。六臂血魔如遭电击,瞬间僵住。
机会!
根据无数次尝试的经验,高德清楚这波“晕眩冲击”只能让六臂血魔僵直不到两秒,但对早等着此刻的血魔步卒已经够了。
六臂血魔背后,高德亲自操纵的血魔步卒高高跃起,手中长刀拉出血色弧光,朝着脖颈狠狠劈落。
长刀入肉的扎实触感穿透两层躯壳,让高德品出幻境中的一缕真实。他微微松了口气,总算要干掉这家伙了。
等这一夜过去,女皇坐上社稷之座就满十天了,宗室朝臣逼迫远坂爱立下的约定也将兑现。在老太子时代就以贤能闻名的敬亲王早早被推举为摄政亲王,只待十天一过就能拿到印玺,执掌天下。
到那时即便女皇走出天庙,也难以否定敬亲王的身份,否则中京大乱,她又得回去蹲坑。但任由敬亲王干政,他必然会搅出大乱,把女皇送回天庙。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敬亲王一旦掌政,首要任务就是剪除女皇党羽,自己这个从巡城校尉连升五级的驯象所百户,怎么可能逃过他的魔爪。
这九天里高德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实也就是把揭示孽魔事件以及御门大典“真相”的影像广传天下。前者的确是揭示真相,后者则是把真实扭曲为虚假。
相比前者,后者的难度更高。还好曾皮影早有经验,拿到御门大典的影像原片,抹掉女皇的神威之能,制造出“清洁”的原片。再把飞机爆炸、战车上天的影像单独抠到另一卷原片上,制造出是在胶片上画出来的假象。而女皇升空,又造出有人举着竹竿连华盖带人一起撑上去的“特效”,总之女皇在御门大典上的表现就像凭空造出的孽魔一样,全是假的。
由左大道主持,这两段影像通过各个渠道在中京和地方急速传播,而作乱的松州汶州,更是动用锦衣卫的资源,用飞机日夜兼程送了过去。
搞定这些事情后,高德发现自己乃至整个驯象所已经没什么能做的,只能静候结果。从这几天中京的舆论来看,女皇到底是不是圣者,圣者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乃至圣山、异能者和恶魔是不是真的存在,已经变成了纷纷攘攘的争论,人心乱了。
乱象是好事,说明中京的人心主流不再是惊骇和恐惧,而是猜疑和迷惑。虽然可能助长奇魔之力,但奇魔之力从来都不是正面祸乱人间,而是借有凡人自己的作为显威,所以终究是好的变化。
另一个征兆则是在混沌圆盘的空间里,那条四色星河中心的动静比之前要小了一些,高德不确定那就是与社稷之座一体的封印,如果那是的话就太好了。
但所有好的变化都只是可能性,坏的形势依旧确凿,女皇并没有离开社稷之座,走出天庙。
本着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原则,高德决定攻克这座残破庙宇,搞清楚混沌圆盘里的秘密。他不确定这样的秘密能给来什么实际好处,但过程中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孽魔喀扎斯手办现在已是“精良”级别,血魔步卒也晋升到了“普通”级别。这种等级标识让他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哪位大能编织的奇异游戏里。不过既然自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那就当做不存在吧。
另一个发现来自毛绒绒,在她身上确认了这个圆盘空间的确有训练异能者的功用。这几天里毛绒绒也跟着他在“恶魔原野”刷经验,她的灰色史莱姆形态已经能勉强伸展成人形轮廓。按她的说法,出去后她感觉身上的力量更加凝练,潜入潜出比以前轻松多了,而且使用力量过度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神魂迷离,感觉像要被谁吞噬掉。
等干掉这个新手村BOSS,应该能爆出很有价值的宝箱吧。
高德这么想着,血魔步卒的长刀深深切进六臂血魔的脖颈,那颗吐着獠牙的婴儿脑袋眼见就要离颈而飞。
下一刻,汹涌而灼热的力量自刀刃传来,冲击得他差点从血魔步卒的躯壳里弹出去。
血水如泉,从伤口里喷出,把高德喷得连魔带刀高高飞起。六臂血魔已经恢复了行动,两条胳膊向上一揽,一双硕大的拳头在半空相撞。血魔步卒身上覆满的暗红甲片对这种碾压毫无抵抗,啪的被槌作残肢烂肉,再化作股股血红烟气,冉冉消散。
高德在这里的本体,也就是那团软泥怪跟着血魔步卒一同被送了出去。留在原地的孽魔手办失去控制,机械的应付六臂血魔,没一会也被撕扯成若干碎片,散作缕缕紫烟。
驯象所办公楼,百户办公室隔壁打理出了一间卧室,高德从床上爬起,敲敲发痛的脑壳,到凉台上透气。
就差了一点……
高德颇为沮丧,孽魔喀扎斯晋升到精良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估计后一级需要的经验值太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