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碧玉鼠毒,是前朝精炼鼠人牙腺毒液而得。它并不是三天前才泄露出来,千年来各地已发生过若干次类似事故,只是时代久远没人再记得了。”
“看看它的可怕之处……”
乾明殿后殿,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原野电视台的《走近自然》特别节目,女皇、远坂爱、上官晴以及司礼监掌印太监邵皓聚精会神的看着。节目组上期的《西城洋庙姐妹会探秘》轰动一时,这期的《万货坊广场毒灾》在三天前就作过预告,这会估计整个中京的电视机都在播放。收视率不敢说是百分之百,百分之八十是起码的。
屏幕里套着橡胶衣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将一根装着莹莹液体的试管丢到下方的畜圈里,淡淡灰烟弥散开,下面的鸡鸭狗驴还有猴子惨叫蹦跶,片刻间毛皮脱落皮肤溃烂,等烟气散开,畜圈里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尸体。
还好电视是黑白的,不然只是这个场面就足以吓倒很多观众了。
镜头转到病房里,医生正在给伤员换药,绷带解开,露出大片糜烂皮肤,跟畜圈里的尸体没什么差别。
“哎呀……”上官晴捂住了眼睛,却还透过指缝偷看。再看到实验室里医生展示死者那像被浓酸腐蚀过的心脏,这才赶紧闭眼。
“真是难得啊,”看完节目,女皇赞道:“情节跌宕起伏,结果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推理过程严密,逻辑令人信服,做得是真好。”
“当然好啦,”远坂爱话里有话,“也不瞅瞅是谁教出来的。”
邵皓还满脑子星星,如果不是他亲手办过整件案子,清楚是姐妹会余孽搞出来的,还真以为事情就是电视里说的那样。当天夜里差点被疫魔闯进了现世,死了两三万人已经很幸运了,却被电视说成是掘宝者挖破了前朝毒库,仅仅只是一桩意外。
更可怕的是,原野电视台只用了三天就编造出了这个故事,各种器具实例无比详尽,就算是专家都挑不出纰漏,起码他挑不出来。
再听远坂爱这话,邵督公心头咯噔一跳。
原野电视台的后台是锦衣卫,远坂总管这话像是邀功,难道真正的后台是驯象所……不,高德那厮?
也只有她的男人,才会这般向女皇邀功。
不该有杂念,不该有邪念。
邵皓暗暗警告自己,就听女皇咳了声说:“等这个节目广传天下,人心应该能稳住了,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女皇看向邵皓,“要论功的话,邵监丞事前示警,事中控制,事后协调,居功至伟,当赏。”
远坂爱吆喝:“还不赶紧谢恩?”
邵皓滚倒在地,嘭嘭一连串响头:“奴婢哪当得起陛下的赏!”
“事情办得好就赏,办得不好就罚,”女皇念台词般走着过场,“御马监既已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后但凡事涉异能者的案件,都有侦讯缉捕之权,另许设讯狱。御马监由千户所升格为镇抚使司,你兼镇抚使,再另兼羽林卫镇魔司镇抚使。”
邵皓涕泪皆下,喊着谢主隆恩,再是一连串响头。
“你先退下吧,在外候着。”
远坂爱怕这家伙的泪水鼻涕污了地板,赶紧挥退他。
“靠这个家伙跟塔林斗么?”
待邵皓退下,上官晴也自觉告退,远坂爱叹气。“这太监忠诚是够了,却是寻常凡人,手上的力量也是七拼八凑的,恐怕担不起重任。”
“姑奶奶答应了执掌镇魔司,有姑奶奶联络圣山,圣山的反应比以前快得多,塔林必然不敢跳到台面上。”
女皇淡然的道:“这家伙就管台面下的争斗,再办不好就是能力问题了。真不行也无所谓,内廷里的太监还多的是。”
女皇挠着下巴噘着嘴,显得不太开心。“听说这家伙挖光了驯象所的墙角,御马监这一升格,岂不是多出好几个千户和一堆百户?那帮家伙必然会对驯象所百般奚落吧,这可不好,他还只是百户呢。”
“想升他的官就升吧,“远坂爱翻白眼,”别找理由。”
“说得他是佞臣一样!”女皇敲桌子为某人鸣不平:“那夜不是多亏了他,死的人就不是两三万而是两三百万了!更别说人心大乱后我不得不坐上社稷之座的可怕后果!”
“是是,”远坂爱不得不认,“他也该升官了,反正他已经决心退居幕后运筹帷幄,升到锦衣卫同知都不会影响他过安稳日子。”
“锦衣卫同知……”女皇思忖了下摇头,“那个级别已经进入朝堂视线了,哪还过得了安稳日子。”
她又愕然:“你怎么确定他决心退居幕后了?”
远坂爱递上一叠纸,“这是他报给我的计划,看计划就知道他的心思。”
接过纸,女皇噗嗤笑了:“这十年完全没长进啊,还是这么丑的字。”
细细看过后,女皇欣慰的点头:“建墓园分走收尸善后的脏活,驯象所只管档案,的确是不想再冲锋陷阵了。他对档案这么看重,就让他管所有档案吧。”
她仍然不放心,“不过还是得给他足够的名分,免得其他人不知轻重欺压他。”
邵皓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