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紧邻铁道的扶桑酒屋依旧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里面黢黑一片毫无动静。
距离酒屋几十米远的小楼楼顶,趴在墙沿边窥探酒屋动静的两个人还在嘀咕。
“这事我现在还没捋顺呢,”刘小胖压着嗓门说:“按老大的说法,这只是他们在东城的中转点,老大怎么确定他们会回这里?”
“自然是老大的安排嘛,”王昆仑咬着一根草,目光始终投在单筒望远镜里。望远镜一直对着酒屋侧面的一扇窗户,依稀看到那里的气流有些不一样。毛绒绒带着瞎子潜伏在那,以瞎子的血魔之眼,不必潜入酒屋内部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尤其是传送时引发的力量波动,在瞎子眼里就跟投闪光弹一样明显。
“既然老大事先把咱们安排在这,肯定会把那帮家伙往这里逼,”一直没什么动静,王昆仑也唠叨起来,“还有个可能,金钱龟虽然战力强悍,但要跟远坂总管那个级别的强者对阵,他们就远远不够格了。所以他们不会跟着伏兵一起行动,而是只负责挖好陷阱,然后退到这里,再从另外的传送点回下港。他们有从下港到东城的安全路线,但没有从东城到无终宫的传送路线,这一段只能冒险了。”
“真是想不明白,”刘小胖还在琢磨,“最初不是金钱龟劫持了老大么?老大回头就把他们安排了,越想越觉得,说不定金钱龟劫持老大也是老大自己安排的。”
“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王昆仑吐了草拔出目光瞥这胖子一眼,这家伙本来的任务是守家,却死磨硬泡的随队来了。
“老大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他低声训道:“迄今为止主动做的事情全是为了清除后患,跟咱们是一个心思。只是顺藤摸瓜,一下子摸到了金钱龟,不得不把他们全解决了。”
“干掉了金钱龟就结束了吗?”刘小胖很怀疑,“上面不是还有海塔会,另外还有血塔会,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干掉了金钱龟就斩了海塔会伸进中京的手,”王昆仑带着丝憧憬的慨叹道:“接下来就是朝廷跟他们周旋的事情,咱们蹲在家里接电话记档案,继续过以前那种日子。有女皇在呢,等咱们带着退休金入土,女皇陛下恐怕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
“原来老大抱的是远坂总管的大腿,”刘小胖又嘀咕起了八卦,“本来还以为老大是抱女皇的大腿……”
“你闭嘴!”王昆仑不得不止住这家伙的大不敬之语:“咱们都是抱女皇陛下……咳,吃女皇陛下的饭,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刚说完他猛推刘小胖一把:“发信号!”
酒屋窗户下的空气里探出条小孩般的细胳膊,拿着手电筒朝王昆仑这边晃了几下。等胳膊跟手电筒消失,以王昆仑的眼力,夜幕下依旧能看到一团无影涟漪急速远离酒屋。
“真来了啊!”
刘小胖赶紧掏出手电筒,一开一关,朝着各个方向传去急速明灭的灯光信号。
酒屋深处的酒窖里走出几个人,步履蹒跚,受伤不轻。
“黑鲨号到底出了什么事?”中年光头走在前面,依旧惊惶未定:“咱们的基地就怎么没了?”
“可恶的暗手,他们跑来掺和什么?”黑发女子恨声说,“我看就是暗手搞的鬼,他们用线人设局对付我们!高德其实早知道被劫持的事情,故意被我们传送到黑鲨号然后搞破坏。那只替换掉远坂爱的白豆芽非常强,几乎快接近圣者了,也是事先就有准备的!”
“朝廷跟暗手联合吗?”唐幕跟在后面,还抱着奄奄一息的扶桑人金八郎,“不可能,暗手能控制中京四城,成为血塔会的骨干,靠的不是武力而是经营了数百年的关系,尤其是官宦世家。孽魔暴露他们就已经元气大伤了,再被一通清剿已经是穷途末路。朝廷真的有心用暗手,就不会联手而是全面控制,之前我们没看到这方面的任何迹象。”
到了外面,唐幕放下金八郎,叹道:“当时百花祠下的景象我记得很清楚,那只白豆芽出现后跟着伏兵一起传送走,暗手的塔里人也很意外。如果暗手要卖我们,在墓室里的传送器上动动手脚,我们这时候已经被羽林卫和候补刑天团团围住了。”
“我们赶紧回黑鲨号吧!”红发青年哈瑞又恢复了斗志,握着拳头说:“希望那时候白豆芽还留着全尸,我还没吃过白豆芽。还有那个高德,不管是不是他在主座上捣鬼,他都跑不掉!”
“我们没了黑鲨号的权限,但不意味着进不了黑鲨号,”唐幕点头,“舰外传送器的权限独立于主座,权限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有机会。”
“走吧,”让哈瑞背上金八郎,唐幕给部下打气,“我们可是凡人嘴里的金钱龟,长命得很,下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
“动作快点,”黑发女子催促:“不管怎么说暗手都有出卖我们的嫌疑,这个地方很可能已经暴露……”
话音还没落下,唐幕猛然将她扑倒在地,同时高喊:“敌袭!”
嗖嗖的声响急速接近,再变作道道震天巨响,酒屋墙壁被炸开几个大洞,碎木砖瓦如弹片般四下横飞。冲击波将还没反应过来以及反应过来却来不及行动的中年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