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和圣上的事,我和慕容掌门心知肚明,在当前局势之下,事关重大,她非死不可,所以这个人已经在江湖中消失,再不会出现了。”
古十二书收了笑容,眼神突然冷峻起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您知道是圣上下的旨,那可就不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了,她到底是死是活?”话音刚落,古十二书却偏头去看欧阳靖,若有所思。
就连欧阳靖都不知道为何要奔赴千里来杀莫青衫。虎毒尚不食子,圣上这是要杀掉自己的亲生骨肉,更何况朝堂上本就为储君之位争议良久。
恰巧赶上圣上和余子柒之间的对峙,若是这个消息传开,圣上所剩无几的威信和民心将彻底崩塌,余子柒得到皇位将不费吹灰之力。
斩龙种这件事原本天知地知,就剩下圣上和古十二书知道,可是莫青衫,怎么会?是静乐宫里的道人们走了风声?
当叶殊和慕容秋敏知道这个消息时,他俩就是必死之人。
古十二书与蝴蝶夫人交好,与竹林党交往甚密,侍卫一职便是苏三清亲自安排。按苏先生的意思,余子柒不会放权,不能让他登基,如今为了权势,竹林党被迫在皇权之争中站到了昏庸的圣上一边。
太愚蠢了。
这是古十二书对余谷丰的评价,但他不得不来擦余谷丰的屁股,还得擦的不引人注目,擦的漂亮,擦的干干净净。
所以古十二书得亲眼看着莫青衫的尸首,看着她的闭眼断气,带着她的人头回京城。
古十二书将手中的剑刃一转,一缕银发轻轻飘落,银鱼停止了嘶吼,它安静下来,两只结实的后蹄在地上摩挲着,它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欧阳靖面无表情,垂手翻腕,握住身后的枪杆。
如此局势,远超慕容秋敏的意料,古十二书的反应,意味着此事没有半点通融的可能。
刚才的试探中,是圣上下旨要杀莫青衫,此事可以确定。可究竟是什么事,让莫青衫非死不可,而且看这样的架势,甚至,连同样知道此事的叶殊和自己都不能活?
慕容秋敏毫无头绪,而此刻众人出手相斗,只在一念之间。
“既然如此,不如把话说开。”慕容秋敏和善笑笑,“我俩如果不能活着回去,这件事将昭告天下,何不各退一步呢,既然她已经死了,想要什么东西交差,随便提,两日后的午时此地,双手奉上。”
“江湖客,怎能懂政事复杂。”古十二书摇头叹气,冷哼一声,“我要她的人头,不用是是而非的说车轱辘话。点头,摇头,就这两个回答。”
雾山剑回鞘,他要等一个回答,知道莫青衫的死活。
点头,那就是她真死了,出剑,一场恶斗,杀了叶殊和慕容秋敏。
摇头...呼...将他两人抓起来严刑逼供?
慕容秋敏既不点头亦不摇头,她哈哈大笑。
“就凭你们几个人,就算我告诉你她还活着又怎样,你们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人都已经死了,不如老老实实地带着秋水剑回去交差,先前的规矩,两日后,午时,此地。”
古十二书摇摇头,开始思索起该用什么毒药逼供,小三才阵,该发挥出它的威势了。
他握住剑柄,并不急着上前。
“得罪了,军士们,将两人拿下,抓活的!”
将士们纹丝未动。
铁枪横。
一柄长枪静静横立在空中,枪尾搭在欧阳靖的腰间。
欧阳靖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开口,“莫剑主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死了就死了,拿着秋水剑回去交差,我觉着挺好。这道观里,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瞧着叶剑主和慕容掌门进来,若是瞧不见他俩出去,这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嘛?”
欧阳靖看古十二书面色阴沉,继续开口,“知道你新官上任,急着立功,可凡事要讲究变通,圣上又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旷世明君,一个小姑娘顶了两句嘴,挨了打还不算,千里迢迢要别人的命,这事,也太不地道了。楚地的东西我吃不惯,早点回去了。”
古十二书没了办法,只得伏在欧阳靖耳边悄悄讲了原委。
欧阳靖的脸色也一点点阴沉下来,他的眼神也悲戚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逃!”慕容秋敏神色大变,反身就逃,她的听力远远强于普通人,曾在一片喧嚣中听见过莫青衫和王娟儿的悄悄话。
古十二书的悄悄话,她只听见了几个字眼,以她的聪慧,转瞬便已经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不等欧阳靖下令,小三才阵已然立起。
下一瞬叶殊便已闪到一众马匹间,一道剑光劈出,银鱼率先跃出,领着马群以身躯重重砸向与慕容秋敏交手的那阵军士。
马群没有冲起来,速度不够,只是踢倒了前两个持盾的军士,其余五人反应极快,将人从马蹄下拖回,用长枪补上空位,刀手滚地断马腿,一气呵成。
顷刻间,院内净是马啼哀嘶,慕容秋敏翻身跃上银鱼,被军阵逼退,和叶殊一高一低,两柄长剑护住周身。
另一队缓步上前,两队军阵步步紧逼,前后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