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种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错觉。
她一直觉得他当初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使听见他说出那句残忍的“我要结婚了”,心中仍然对他存着些许期待。
可今天在被现实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后,她才发觉之前存着的那一点侥幸是多么的可笑。
程昱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确认些什么。
“我去趟洗手间……”林婉感觉自己再呆下去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拉了拉徐扬的衣角,强装镇定的开口,可离开时稍稍错乱的步伐还是出卖了她。
她惊慌失措地穿梭在人群里面,不时地撞到身边来往的人,她没来得及开口说抱歉,一双强劲有力地大手便拉住了她,轻轻一带,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她惊恐的转过头,待看清身旁的人,她想要挣扎,可奈何身边的人力气极大,她丝毫动弹不了。
出了大厅,她用力挣脱了挟制,脸上因用力出现淡淡的红晕,声音微微颤抖,“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那天晚上为什么还要吻我!”
他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任何多余的表情,“离开他!”
“呵…程总,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可笑吗?”林婉气极反笑。
“小婉……”
“别说了!”
“程昱,这次,我是真的……”
“死心了。”
决绝的声音传来。
程昱瞳孔微缩,阴冷的脸上找不出丝毫破绽,只是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去拉住她的手,早已紧紧的握成拳。
空荡荡的走廊,高跟鞋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一步,一步……
她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尽量走得沉稳些,再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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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外面早已空无一人。
她看见地上躺着一样东西,当她弯腰去捡的时候,她的眼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一张裁剪过后皱皱巴巴泛黄的旧照片里,一个女孩子呆呆傻傻的看着前方,而旁边站着的男孩,搂着她的肩膀,一脸宠溺……
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她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讽刺的说道,“程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冷峻的面部线条紧绷,走上前伸出手,“还给我!”
她站起身来,收起嘴角的冷意,苍白的嘴唇微颤,通红的双眼上卷翘的睫毛还挂着泪珠。
她死死的盯着他,将手中的照片一下,一下地,撕成碎片——
倏地一把砸向他。
转身毅然决然的大步离开,那背景像只遗世独立的黑天鹅,高贵而落寞……
程昱的手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他对着那个背影慢慢的收紧手指,直至握成拳。
仿佛想努力抓住些什么,却发现手里最后什么也没有——
只留下一地残碎的旧照片。
他看到徐扬疯了似追出去的身影。
低下头,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眉眼,却还是可以看到光滑的地板上突然砸下了一滴水痕。
耳边响起的是母亲苍老略带疲惫的声音,“答应我,回去不要去找她……”
林婉走出别墅,抬手理了理刚刚因激动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抬头望向天空,看着漆黑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微弱的星光照耀着庭院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那颗破碎的心显得不再那么的孤独。
她沿着庭院的小径慢慢走着,借助着微弱的草坪灯勉强能看清来时的路。
夜晚的低气温还是让她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因为没有吃东西胃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大约走了10多分钟终于看见大马路上立着的两排香樟树。
林婉静静的站在路边,很快来了一辆的士,她告诉师傅,直走,往前开就好。
她靠在窗户边,给徐扬发了信息说,抱歉,身体突然不舒服先走了。
看着车窗外闪过的这座城市的帧帧画面,霓虹灯下的匆匆行走的路人,明明还是这个熟悉的城市,却再也不是那个让人遗爱的地方。
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
“姑娘,这里开不进去了,我要掉头了。”司机师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问师傅,“这里是哪里?”
“城北,这边正在拆迁,车子开不进去。”
“我在这下。”
林婉下车后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前走,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到处都可以看见用红色油漆画圈写着的“拆”字,偶尔路过的穿着厚厚棉服的行人像看异类一样看着她。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曾经她和陈雪一起住过的那个大院,可眼前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再也找不到一丝过去的影踪。
往日繁花,而今已是废墟一堆。
“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不安全,快回去吧。”从对面竹林走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夜晚里显得有些瘆人。
大院对面的这片竹林,林婉在城北改造方案里面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