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并不熟悉程昱，可是连厅长都给几分面子的人自然不敢小觑，尤其还是张生得如此俊朗的面孔。

房间的女设计师纷纷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敬酒结识这位大人物。

程昱没有拒绝，但只是象征性地抿了几口，“之前看中的土地出了点问题。”

“棘手吗？需要我帮忙不？”

“不必。一开始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觉得对手有趣而已。”

程昱说着目光有意无意透过面前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女人，瞥向林婉，让林婉有种错觉，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他抿了口红酒，笑得谦虚，“目前相中的那块地到时候还得麻烦厅长。”

“这什么话，我们什么关系，必须放绿灯啊！”

林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毫无疑问，程昱跟厅长认识已久。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可以做到如此收放自如。

曾经的清冷孤高是从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或许夹杂着对这个世界的不屑一顾，而如今的淡定从容是要经历过生活的打磨才能如此谈笑自若。

林婉不敢想象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当年程家似乎在那场群雄角逐的争霸中败下阵来，输得彻底，他身后早已没了靠山。

原以为他出国几年沉淀过后回来就是开个小公司，可如今看厅长恭敬的态度并不那么简单。

就在她分神之际，包厢门从外推开。

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来晚了。”

乌黑的长发飘飘，挪着信步施施然走来，语气中带着惊讶，“程昱哥，你怎么也在这？”

来人是杨丽丽，徐氏老股东的千斤——

也是程昱的未婚妻。

大家对杨丽丽与程昱的关系感到好奇，就连厅长也兴致盎然，毕竟之前他可是介绍了好些姑娘给程昱，都被他婉拒了。

不由得发科打趣道:“咦，你身边还有这么个大美女。还不介绍认识一下。”

程昱不作声，只是盯着人群外的林婉看。

倒是杨丽丽羞赧着开口，“我们快要订婚了。”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有羡慕的，也有祝福的。

虽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林婉心腔子里泛出的酸涩，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情绪，纷纷落入平静的湖面，搅得一池碧波荡漾，乱了心神。

仓惶离开的时候，蕾丝连衣裙的镂空勾住门帘，一用力，噼里啪啦的玻璃珠滑落。

此时她连多余解释抱歉的气力都没有，屏蔽掉那些鄙视和嘲笑声，转身出了包厢。

她再一次的，因为程昱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林婉没喝多少酒，可脚步却踉跄得不像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喊她的名字:“小婉。”

林婉恍惚了一下，她实在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

过道人三三两两，偶尔窃窃私语，时不时朝程昱的方向打量过来。

大概在谈论程昱的长相，以及猜测他和他身边那个女人的关系。

林婉觉得难堪，愣怔几秒后迈开腿。

程昱猝然上前抓住了林婉的手腕，硬生生拽着她拐到楼上的死角。

空间狭小，逼仄，两人贴得很近，她听见程昱沉急的呼吸。

光线有些暗，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林婉才看到程昱的下巴。

林婉挣脱，神色平静且冷漠。

“请放开我，程总。你未婚妻还在楼下，这样不合适。”

“我不会跟她结婚。”

程昱一想到杨丽丽，眸子里的冷意便深了下去。

那个女人太不自量力，自作聪明三番五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若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

“那你会娶我吗？”

林婉淡淡开口，语气是自嘲的语气，望向他的目光，锋锐得几乎有些逼人。

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说出去的那一刻偏又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奢望。

之前或许有几分期待，但在那几秒的沉默中，与时间一起拉扯着四散了。

然后林婉笑了，她说:“可是你知道吗？我快要结婚了。”

程昱浑身瞬间僵硬，静默中，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

他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有无数句话，想说什么，又是一片空白。

刚才在包厢里不管是面对比他年长的，或者崇拜他的都还那么游刃有余，身居高位的优越和骨子里的清高让他看上去仿佛刀枪不入。

然而此刻，薄唇竟在不住地颤抖。

程昱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仔细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破绽，然而终究只哑声说了一句:“别闹。”

林婉仰头，仔细端详着程昱的脸，这是一张过去时常出现在她梦中或清楚或模糊的脸。

她想起曾经这个人无数次在她耳边说着“小婉，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一些话一旦说的多了，在听者耳里就会被当做箴言信奉。

而她就是那个傻子。

林婉不知道如今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