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肆无忌惮地吞吐着火舌的星子,仅仅十多分钟,以木质为原材料而搭建起来的库房就这么轰然倒塌在众人面前。
顾凌到时,看到的几乎是一整片的断壁残垣,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大量的浓烟呛得人难以呼吸,救火的下人们个个灰皮土脸的,每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看着眼前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子,顾凌陷入沉思,四顾瞧着这片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从她听到起火开始,到她到这里,总共也就十分钟,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再加上一干人等的努力,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这是一起突发事故,这火会烧得这么猛,说这里没有添加任何的助燃物,打死她都不相信。
可是,那助燃物是什么呢?是自然界的风,还是用来点灯的油?
今晚,虽有微风,但这风绝无瞬间助力燃烧掉一切的威力。
随后,楼千云步伐踉跄,神色颓然地一瘸一拐地走来。
看着被烧成灰烬的一切,面如死灰。
还未等她走近,只见顾湘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压制着怒气,每一步,都无比地沉重。最后,他面色狰狞地站定在楼千云面前。
看着面前发丝凌乱、面容丑陋、身子瑟缩、慌乱得六神无主,没有一丝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的楼千云,顾湘的眼底闪过刹那的错愕,不过,仅一刻,疑惑便被满腔的怒气所取代。
喘着粗气看了看面前的一堆灰烬,咬牙切齿地看着楼千云,尖锐地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库房我前脚刚交给你打理,后脚就被烧了,你是怎么看管的?你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重要吗?你是猪脑吗?你是神志不清还是怎么样,我当初怎么说的!”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顾湘丝毫不给楼千云留一丁点面子,像个机关枪似的不断地痛骂楼千云。
“猪脑?神志不清?有意思。”站在一旁暗自伤神缅怀自己母亲嫁妆的顾凌,一听到这形容,刹那怔愣,想憋住笑意,差点憋出内伤,不可抑制地轻笑出声。
楼千云如当场棒喝,瞬间惊醒。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往后倒退两步。
她原本想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但一听到顾湘这么说他,不知怎么的,便不顾形象地怒了。
垂着胸口哭泣道:“猪脑?我哪里做错了,你竟然拿我跟畜生比?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吗?连畜生都不如?我神志不清?这如今的一切是我造成的吗?这里会这样还不是因为……”
楼千云还想说些什么,不料竟被顾湘一巴掌扇倒在地。
“啪”的一声巨响,空气中有那么一瞬的安静。
顾凌的嘴角下意识地扯了扯,看着都觉得疼。
心想:“这男人可真够狠的,毫不留情啊,嘴角都出血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样,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确实是有点过了。”
只是,看戏归看戏,正事还要办。
她母亲的嫁妆可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那些嫁妆又不是全是木质的东西,肯定也有一些金银珠宝,就这样的火,她还真不信能将所有的金银珠宝给融化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肆意地疯长。
怪异的饱含怀疑的目光不断地在顾湘和楼千云的身上来回穿梭,若这两人真的是在演戏,专门为她扮了一出双簧,顾凌只能说这本下得够大,手段虽然不怎么厉害,但这戏码她还挺喜欢看的。
家丑不可外扬,无论今天这场火是因谁因何而起,楼千云今日的遭遇一旦被传出去便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一个合格的观看者,她自然乐于为这一“笑话”添一把火,毕竟,这些年受的苦可不能就这么尘归尘、土归土,不然,她多亏。
就在顾凌思考着如何将这一家族“丑闻”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传出去时,顾茜雯带着丫鬟从门外匆匆赶来。
顾凌眼尖地发现丫鬟手中拎着两个玲珑小巧、纸面上有紫色花纹的纸袋子,如此别出心裁、精致的设计,一看便知设计者也是个细心浪漫、乐于享受生活的人。只是,这袋子怎么这般眼熟?
能不眼熟吗?这是她自己专门为楼云阁设计的纸袋,天下独一无二。
看来,是刚从莱云阁吃饱喝足回来啊。
只是,如今顾府的库房已成了一堆废墟,今后不知还能不能过潇洒日子呢?
倘若存有私房钱,倒是还可以过一段悠闲逍遥日子。
顾茜雯一眼便看到了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半边脸红肿的楼千云,不由地大吃一惊,再看到站在一旁双眸含笑的顾凌,双眼爆出嗜血毒辣的光芒。
快步走到楼千云身前,将她扶起,心疼地大声道:“母亲,是谁?谁对你下这样的狠手,是不是这个贱人将你伤成这样的?”
待楼千云可以自己站稳后,二话不说,便向顾凌挥掌,不料刚出手便被顾凌掣肘住,怒斥道:“我母亲昨天还是好好的,是不是你对她下的手?”
“嗤”,顾凌很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