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可能要走一步算一步抓住机会便施行……不能再求全责备了。
甚至要有失败放弃的准备。
但他意外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让车辆辎重停下来不要再动以防山洪、河水暴涨、道路冲毁让所有人下马挨着车辆尽量躲雨。”
从天上转过视线张行在吹动起来的夏风中扭头吩咐。
“伏龙卫、锦衣巡骑汇集起来一起行动还有几位有约定的人那里都派人去提个醒谁愿意来谁来……只是务必让那十位执勤的同列带着张相公一起过来以防万一。”
周围伏龙卫闻言匆匆而去而修为更低、纪律性更差的锦衣巡骑们则直接翻身下马开始就地休息或尝试寻找躲雨的地方。
罗方、张长恭两名明显是凝丹期的高手更是直接腾空而起尝试控制秩序顺便给下属寻找躲雨之处。
然而这段路前不挨村后不挨店便是有沿途村落也距离较远且必然被靠近的部队占据路边几棵树因为担心是雷雨也无人敢去所以众人面面相觑罗张二人绕了许多圈后也只能依照张行的建议去挨着车辆汇集。
过了一刻钟大概几乎已经开始砸落雨滴的时候张含相公也在伏龙卫的护卫下抵达了此处并被请入了一辆停在路中央的辎车。
连堂堂相公也只能躲入辎车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俄而大雨倾盆雷鸣电闪一时宛如黑昼偏偏雨水又宛如黄豆一般粒粒砸落直砸的人根本抬不起头来……这种情况下除非是罗方与张长恭这种凝丹以上高手能全身真气外放形成真气罩进行躲避否则便只能强忍。
实际上就连躲入辎车的张含相公也迅速被打湿全身缩在角落狼狈一时。
好在夏日的雨水来的快去的也快下午时分倾盆大雨迅速结束烈日重新出现。
非只如此道路却又变得泥泞车辆沦陷其中再加上旁边沽水迅速暴涨使得可行路面迅速变窄这无疑让大家产生了一种接近于绝望的无力感。
“巡检别去淮河了咱们跟张三郎说一声直接掉头吧!”有人忽然喊了出来却是一名全身都被太阳迅速晒皱巴的锦衣巡骑白绶。
他的直属巡检也就是薛亮了连连摆手同时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了眼辎车……彼处张含张相公同样狼狈不堪帽子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只是坐在车上喘粗气旁边张行立在车下倒是一声不吭。
但是局面不是一下摆手就可以解决的车辆没法动弹就是没法动弹被暴晒、淋雨又被暴晒的民夫士卒根本起不来就是起不来有修为的锦衣巡骑与伏龙卫们因为折返东都的可能性躁动不安就是躁动不安。
所有能喘气的人满腹怨气就是满腹怨气。
看到薛亮没有胆量出头这名白绶忽然向前大踏步踩着泥水过去直接朝张含大声吼了出来:“张相公你怎么说?我们是中丞的人如何要我们去江都?”
张含措手不及再加上可能是不愿意跟一个区区巡骑当众讨论这么敏感的问题便干脆闭嘴不言。
倒是张行此时叹了口气遥遥扬声回复:“老郑……不是说好了吗?到了淮上就让你们走。”
“老郑!”第一巡组巡检罗方也及时出声。“谁许你这般与张相公言语的?”
姓郑的资历白绶看了一眼罗方却丝毫不理会只是去看张行:“张三郎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日你替我们与虞相公说项我们感激不尽但眼下这个样子再走下去便是连我们这些稍有修为的人怕是也要被淋死、晒死、累死……如何敢等到淮上?!我就问一句现在走许也不许?”
此言一出罗方、薛亮、张行还有戴着面具的张长恭各自欲言却不料整个特务“大队”早已经先行炸开锦衣巡骑们纷纷嚷嚷要求即刻脱离大队停止前进伏龙卫们也不甘心纷纷呼喊怂恿要求一并折返东都。
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这还不算这段路附近的士卒、民夫、宫人、金吾卫同样落入不堪之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闻得这些锦衣巡骑和伏龙卫居然可以折返东都更是带着希冀、不满、愤怒开始卷入其中。
当日免不了被雨淋后又暴晒的人呻吟哭喊。
一场暴雨极大的增加了前进的难度也将长长的队伍整个固定在了泥泞的沿河道路上更引发了局部的动荡与混乱……一场原本应该是最强力部众的特务组织的哗变似乎就在眼前。
“不会出事吧?”混乱中面色苍白的张含低声来问张行。
“暂时不会。”张行果断应声。“三位朱绶中的两位都是凝丹高手而且对自家部属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但往后不好说尤其是伏龙卫人人都是奇经高手要是真的拔了刀子闹起来两位凝丹高手怕是要立即逃走……不过那时候肯定会将相公你护送走的。”
张含愈发不安:“那就想想法子便是我逃走哗变……而且是曹皇叔的直属部下哗变……也会出大乱子的。”
张行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鬼使神差一般放弃了之前的计划脉络选择了轻声回复道:“其实……只要一个人过来就能立即镇压下来……反过来说换成其他人未必能成。”
张含到底做到南衙相公的聪明人也是迅速醒悟:“白常检吗?”
“不错。”张行恳切点头。“白常检不光是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