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上前一面示意那军官赶紧离开一面却又看向了渡河而来的援军头目。“七当家我认真问一问你过来之前对岸到底确切交手了几处?”
“三处……不对两处。”那七当家在暴怒的石子江目视下认真以对。“鼓声是从中军大阵正南面、正西面章丘方向、济水上面和西南方向传过来的……我确定知道有交手的只有中军大阵正南面那里打的最狠六当家都垮了大当家的中军都迎上去了;然后济水上面也打起来了因为前面船队败下来了。”
“官军水军既然赢了为什么不顺流下来毁了你的浮桥?”石子江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是故意想让七当家领兵过来好对付大当家。”周老大立即做出回复并诚恳进言。“二当家恕我直言长山城那里恐怕真没了……官军的确是口袋阵但不是三面套上这么简单长山那里还准备扎口!这是要吃了大当家!至于兵力的事情二当家你说会不会有鲁郡的援兵?或者招降了身后的哪家义军?”
石子江怔怔望着对岸却只看到对岸的后军一万众和他们驱赶着的数万头牲畜。
一旁的心腹周老大包括来援的知世军七当家全都目光闪烁若有所思……他们如何不知道二当家与大当家微妙的关系?
就是这两天大当家让二当家做恶人去逼了程大郎入伙二当家还趁机取了程大郎庄园里的许多牲畜而昨日程大郎几句话就哄的大当家把所有牲畜送到了对岸……其实一点牲畜无所谓程大郎气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是大当家和二当家作为知世军起家的两位头领一路走到现在随着知世军做大大当家越来越独断专行二当家越来越边缘化似乎才是知世军最大的问题。
现在二当家先知道了河对岸大当家不知道的危险局势要不要去救?
谁敢说话?
“二哥!”七当家忽然诚恳开口。“恕我直言我的部众刚刚过河来再让他们过去他们自家会生乱的……”
这话太刻意了立即引来石二当家的蹙眉。
“不是这个事情。”周老大也叹了口气赶紧接上。“关键是上游官军的水军为什么不下来不就是在等七当家的兵马过来顺便拖时间吗?现在官军已经从后面取下了石子城跟章丘城一道把知世军大军锁在一个夹山带水的狭窄通道里接下来水军肯定会顺流而下封锁河道的!咱们就算是想派大军去支援只怕也没机会了甚至就如七当家所言徒劳生乱。”
在场众人各自沉默而与此同时对岸还在热闹非凡的行进战斗身侧的大队也在缓缓前行并时不时的隔河看着热闹指指点点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在对岸降临。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两岸的后军就骚动了起来——后面的军官再度来报长山城的官军获得城池控制权后立即出城主动向对岸的后军扑来。
甚至后军猝不及防面对着官军主力几乎是一触即溃。
“老周。”石子江忽然一声叹气看向了自己的心腹头领。“我这几万人就交给你了……我走后你看着对面战事要是撑住了明天想法子渡过来接应要是撑不住你就带人从北岸回去回登州投奔河北那两位大当家的……老七你得听周老大的他是接我的茬而且脑子好使比你们几个都强。”
周老大和七当家齐齐往前半步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石子江摇头以对直接扶着腰中刀往河上浮桥而去。“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没了义气轻易扔他去死……也只有我能帮着他压住那几个当家的!”
两刻钟后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石子江见到了自己的老搭档王厚但还没来得及说话浮桥便被从上游撞下来的火船给点燃与此同时遭遇痛击的知世军后军已经完全崩溃开始乌泱泱的往中军压来。
这下倒也省事了根本就不用费心描述了。
傍晚时分王厚尝试集中中军往后方官军进行突击但事到如今知世军完全疲敝从部队士气到组织力度全都大打折扣前后三次出击都没能动摇打着张字大旗的那道官军防线。
随即夜幕降临随着前方的前军拒绝折返并且也不敢去攻击灯火通明的章丘城东西几十里南北十余里的狭长区域内莫名被只有自己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兵马围住的知世军开始惶恐起来并很快出现了大举逃散。
甚至有人不顾一切扔掉甲胄尝试在已经相当冷的冬日间凫渡有官军船只巡逻的济水尝试抵达北岸与辎重还有部分随军的义军家眷汇合。
当然一半以上的人都死在了河中。
河上也好东面和南面的官军也好渐渐察觉到了知世军的失态开始乘夜攻击而王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居然无法有效调度和指挥部队了……或者说他越指挥就越乱了起来。
到最后双月之下这位知世郎只能选择龟缩中军坐等援军……但前面的四当家和五当家还是没有半点回应程大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铁匠我有个主意。”
火堆旁石子江看着身前的王厚听着周边乱糟糟的声音言辞冷淡。“你听不听?”
满脸灰尘浑身狼藉的知世郎看着自己的老搭档一声不吭旁边神态各异的六当家和九当家也都束手而立毫无言语。
“河对岸的时候我跟老七说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要过来但实际上不光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