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大堂上张须果沉默了好一阵子却还是不能理解:“可他为什么要反啊?怎么就被李枢给说动了呢?”
“我觉得他像是来上任之前就准备反了然后正好因为调任落到我们郡中然后跟李枢搭上了线凑一起罢了。”樊虎板着脸几乎毫无感情因素的转述着。“因为一朝发动后立即又有个姓左的带着上万人从琅琊那边杀了过来跟他一起呼应……明显是早有准备。”
张须果叹了口气坐了回去这个答案似乎让他有些释然。
但马上他又立即浑身紧绷起来继续来问:“有没有别的情报?左孝友在郡中除了拿下郡城其余进展如何?”
樊虎摇了摇头:“只是我妹子逃过来时带来的一点大略情报然后我跟着猜的具体情况还要等几日等信使抵达才行。”
张须果点点头周围也有些骚动。
“这事不能让下面知道。”张须果反应过来立即吩咐。
军中多位核心立即俯首称是骚动也顺便压了下去……这位又何尝不是威信日重呢?居然连老巢直接被端了都能拿捏的住。
只不过这种事端实在是匪夷所思前面打仗后面直接腹心开花估计李枢都没想到有这种好事。
可事情又要反过来说非要纠结也好像没什么纠结的……造反、造反、造反东境、河北最甚江淮、江东次之荆襄、晋地也在乱上上下下哪里不反?
靖安台出身的郡守都可以弃官造反关陇仲姓更是早三年前就反过了如今对面还有个余孽……一个郡丞据说是彭城郡的豪强之家挨着琅琊那边的反了又算什么?
只是这么一想这大魏到底能不能保得住呢?最起码在东境这里它到底值不值的保?
所谓忠臣孝子到底做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被那个李枢当成猴子耍吗?
实际上就在这些人里面已经有人想到了……不说别的若无张须果此间怕是一半人都也早成了反贼哪里能陪着他当什么忠臣孝子呢?
也就是个鱼白枚年轻无知整日嚷嚷着这类话罢了三十里外的平陆城里那位东都来的张太守怕是都不喊的。
甚至不算这些周围城池和军寨中的所谓齐鲁子弟兵如今也有快三成是招降来的反贼了。
“没什么好说的。”张须果又坐了数息平稳了思绪后才重新开口却是凛然吩咐。“让张太守来也让你妹子梨花来先通报情况然后一面侦察一面让军中收拾行李准备回师平叛……”
这当然是题中应有之意。
就这样李枢再一次成功挠其后张须果严密封锁消息只说是有逆贼左氏从琅琊郡那里袭扰下令撤军。
然而这一次大概是因为连续三次被李枢成功调度军中士气低落怨言四起。
这让张须果几乎头皮发麻如此军心若是回去知道了郡城都没了指不定还能不能作战呢!
这还不算。
三日后五月初一这一天随着济水畔的一场不大的夏雨如期而至部队来到济北、鲁郡、东平郡三郡交界的宿城稍作汇合整备哨骑与信使也如预料中那般纷至沓来然后被早有准备的张须果在东面、南面、北面的各处路口提前截住。
果然信使们带来了一大堆坏消息。
比如说左孝友控制了郡城后整个齐郡几乎齐齐爆发很多小豪强都举起了旗帜呼应左孝友周围的盗匪、义军也都蜂拥而入……局面有全线崩坏的趋势。
原因不用看那些檄文张须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首先是他在齐郡征发了太多子弟兵并将很多官吏带在军中导致了内部空虚。
其次是左孝友以郡丞身份造反后轻易控制了郡城使得些许留守部队和军事布置沦为了笑柄这是腹心开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东都、江都共同认可和嘉奖后行事主动从去年开始就常年在外作战成为东境行军总管后更是肆无忌惮。
虽说基本上有胜无败可为了奖励士卒、转运粮草、维持军队不免要造成了财力物力人力的空耗。而与此同时鲁郡和济北又被贼人扫荡过齐郡也多次被入侵庄稼被践踏牛羊牲畜被掠夺这使得些许因为放粮而获取的本地民心渐渐又失效。
说白了就是他须果和自己手上这支部队孤悬在东境得不到江都和东都实质性的支援导致了齐郡不堪重负。
这件事情张须果内心一清二楚而且他之所以一定要去跟李枢作战跟黜龙帮作战本身就是为了这一点……他跟曹皇叔那里是有沟通的曹皇叔也希望他能抵达汲郡或者荥阳郡得到物资和兵员的补充然后以他张总管为核心建立一支强大的、精锐的野战部队。
张须果和曹皇叔是在双向奔赴。
只可惜中间隔了个黜龙帮而且形势恶化的太快了。
“齐郡的形势太糟糕了。”
再也按捺不住的高层争吵中许久没吭声的张须果忽然开口了引得所有人齐齐来看也显得堂外的雨水声陡然明显了起来。“我估计部队到达边境后就要全郡沦陷……”
“依总管的意思难道不救了吗?”樊虎抢在自己冲动的弟弟之前开了口……刚才他弟弟樊豹因为家中庄寨失陷已经喊出了要自家率军先行回去的话。
“总管哪里是这个意思?”鱼白枚愤愤然相抗。
“要不要我先回去想法子先杀了左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