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振作但不知为何却反而有些沉闷之态。
很显然大家都在想胜了之后又该如何?
不还得回头收拾齐郡的烂摊子吗?
收拾完了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向西但这个过程中齐郡还要遭几次殃?
没完没了是吗?
心心念念之间张须果收起心思扶着腰中佩刀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众人平静下达了最后一个军令:“出兵。”
众将强打精神轰然称喏。
五月初五一般而言这一天要么热的可怕要么因为下雨闷热潮湿的厉害……高温和雨水再南方一点因为梅子正好成熟就叫梅雨季节了便是河南河北这里也要讲一个尽量少淋雨以预防疾病的意思。
但也可能正在因为如此郓城这里的黜龙军反而大肆出兵以图在连绵雨水造成不可逆影响之前。尽量扩大一点控制区获得一点所谓战略态势。
李枢原本是反对的。
他对于这些头领、大头领们的心态很清楚无外乎就是一种索求地盘、人口、军资的豪强本能手里没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坐不安稳。但实际上因为张须果部队明显更出色的战斗力以及开战以来的多次胜利压制这种临时性的扩张并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双方分出胜负要么张须果死了、这支官军强兵散了要么是郓城丢了、黜龙军一败涂地否则双方很难有实质性的进展。
但李枢依然没有反对和干涉。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随着整体局势的变差他不愿意真的得罪这些大头领、头领们包括之前收拢的单通海旧部也都还回去了;另外一个是张行白衣破敌的讯息传了过来此消彼长他也希望这里稍微好看一点最起码营造出运筹帷幄将张须果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大态势。
某种意义上来说张行那晚对李枢的点评其实一点都没错。
对这两人来说对黜龙帮的一些操弄很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写完了一封信交给杜才干叮嘱了几句李枢难得大下午的便躺了下去然后听着窗外雨声酣眠一时梦想自然交汇。
梦中黜龙帮似乎很轻松便击败了张须果、韩引弓成功贯穿了东境继而引得江淮河北群起呼应成为天下再难忽视的一股大势力也成为义军实际领袖。
这时候大魏彻底无法坐视决定抢在黜龙帮起事前出手三位大宗师齐至。
而出乎意料的是梦中的张行居然没有逃跑反而说动了已经成了宗师的白有思和司马正反水并引来了伍氏兄弟五名年轻高手与三大宗师决战白有思先死太白峰老道士道心失守直接撤走随即张老夫子坚持不下天人五衰最后居然是曹皇叔拼了命才杀尽了剩下所有人。
但他逃回洛阳后却不得不面对已经崩塌的黑塔不过一月便死于地分。
这时候自己打起为张行报仇的旗号西下东都居有河北、东境而白有思父亲白横秋也西进关中却因为与太白峰老道士计较女儿之死弄得元气大伤。
最后双方决战潼关至于东都一线自家一战而胜抵定大势祖帝唐皇未竟之功业也在眼前……
可是也就是梦到此处随着一股带着水汽的热浪不期而至李枢却在一个背后黏糊糊的翻身后睁开了眼睛然后开始自我反省。
没错多年逃亡生涯和更早之前一场轰轰烈烈却又猝然失败的经历使得难得做个美梦的李大龙头刚一睁眼就视此梦为一种警醒。
哪来这么多时运?
凭什么这么顺利?
为什么都是对手自相残杀自家坐享成功?
要知道一个不小心一个判断失误一次决断不够果决或选择不够明智很可能便是自己死掉让其他人得利。
一定要活下去当然活下去是为了成大事!
一定要成大事!
正反省着呢身后又一股带着水汽的热浪从窗外涌来这让李枢四肢有些酸软无力他知道这是水涨起来之后的巨野泽混合着熏熏然南风带来的必然……非常让人难以忍受估计要再下五六天的雨热气过去才能好转但到时候又会有蚊虫滋生墙壁发霉。
一念至此李枢便稍微放出了点真气以作遮蔽欲再行睡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争吵又似乎是巨野泽方向有什么呼声还似乎只是波浪与风声。
李枢难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理性战胜了惰性很快挣扎着起身准备出去看一看……这个时候还只是下午。
出得门来来到院中便迎面撞上了慌慌张张的心腹头领房彦朗。
后者更是开门见山:“李公大事不好官军来了!已经破了城防!”
李枢懵了一下是真的懵了一下然后强作镇定不慌不忙来问:“官军从哪里来?有多少人?几位头领今日上午刚刚出去收复失地便是来也是他们先退回来吧?为何没有其他方向传讯?何况齐郡那个样子张须果真能放着不管吗?”
“自水上来!自巨野泽对面来!”房彦朗就在雨中奋力一跺脚然后面色焦急直接伸手往南面一指。“自南面来!虽然旗号不显但来的肯定是官军!至于数量此时哪里探的清楚?!大龙头速速决断!”
李枢目瞪口呆然后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极致的恐惧中因为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然后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误判——那就是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