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届时他司马二龙便是天一样的本事也要被一众江淮、东境豪杰给磨死的!”
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屋外秋风卷动淮水的波浪声哗啦作响。
苗海浪看着对方心里早已经醒悟过来……对方还有半句话没说但已经相当于说了那就是只要他杜破阵在黜龙帮就不会轻易吞并掉淮右盟淮右盟和江淮豪杰就会维持半独立姿态使得黜龙帮不能轻易南下从上游包围徐州。
这个政治承诺对于徐州而言当然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但是对于黜龙帮呢?对于那位张三爷呢?人家不是你杜破阵的至亲兄弟呢?
一念至此苗海浪终究没忍住就在屋里抱着怀来问:“老杜这话我当然可以传我也觉得徐州上下十之八九会答应但是……你能挡住那位张三爷几日?他真的领军南下了亲自往这里来了你拿什么拦他?”
“这就不需要老苗你来关心了。”杜破阵摇头以对。“把话传到咱们兄弟会感激你的。”
“不是这个意思。”苗海浪继续抱怀来对。“传个话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徐州传话我说这个是提醒你……你老杜跟那位张三爷不是一回事人家本就是朝廷郡守出身一开始便打了天大的旗号而且如今已经把大旗立起来了规矩也讲成了这才有今日威势才能做些事情;你呢?你没有那个本事和出身的也没提过什么说法你的根本还是江湖上那一套所以做事得讲一个江湖规矩而按照江湖规矩你这盟主怎么来的?你跟张三爷是什么关系?天下人都知道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散了人心的。”
杜破阵抿了抿嘴摩挲了下满是茧子的大手言辞恳切:“所以我得求求老苗不要跟别人说。”
苗海浪点点头看了眼屋内一声不吭的辅伯石与阚棱直接转身离去了。
人一走屋内便陷入到了一种压抑的沉默中。
半晌还是杜破阵自嘲一般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又像是在对谁解释一样:“我也不知道这般做是对是错但委实有些不甘心生逢乱世谁愿意屈居人下?”
“小王和小马那儿也早点打发回去吧!”辅伯石忽然出言却没有回复对方言语。“虽说我们跟李枢之间往来可以归到跟黜龙帮公中去但这些天委实太多次了而那个张三当初就智谋过人专擅利用人心……万一被察觉按照人家如今的威势恐怕真就跟老苗说的那般咱们未必顶的过人家。”
杜破阵连连颔首却又忽然停下缓缓摇头:“我还是有点心虚……你说我那兄弟真的没有察觉到咱们动作和心思吗?”
“如此大胜就算没有称王称霸也该得意的不行吧?或者心思都在下一步扩张和内里夺权上”辅伯石轻声以对。“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真就要成为人家麾下寻常一将了……是你甘心还是我甘心?”
这一次杜破阵终于重重颔首。
秋风萧瑟人心乱如麻且不说杜破阵决意造反又存了些理所当然的野心只说苗海浪接了言语便率众往归徐州大营。
徐州原本是总管州但实际上早在之前设立江都为陪都时便已经从区划上拆分为了下邳、彭城、东海等郡便是徐州大营的总管也都没了只是挂在江都留守位置上来任事。非要更准确一点所谓徐州大营其实是指驻军大约分布在彭城、下邳、宿豫等泗水下游重镇外加淮口军港的一个淮北方面的军事体系。
而总管这一切的将军一般驻扎在旧称徐州的彭城郡郡城中。
如今这个大营主事者不是别人正是诸卫大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出身好、品质好、本事好的司马正——他的地位在韩引弓逃走后反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固。
实际上即便是在江都司马正父亲和叔叔的地位近来也有明显加强那位圣人越来越多疑而司马正父亲做过圣人的东宫侍卫自然更加受宠信和任用。
转回眼前苗海浪的帮会原本就是徐州大营退役士卒为核心的帮会所谓刀在手钱在前不取不痛快几乎算是徐州大营外围组织此番折回自然轻易见到了这位年轻的徐州主事者并将涣口事宜汇报妥当。
“他是这般说的?”午后秋风中刚刚操练完新兵的司马正只在后营空地里坐着听完汇报虽然面色不变但语调依然变得有些怪异。
“是。”苗海浪恭恭敬敬来对并未多言他晓得对方的本事也晓得对方的威望。
总有一些人是既有本事又有执行力的无论是眼前的司马正还是那位杜盟主又或者是北面那位张三郎都是典型如此换成别人在他们位置上很可能只是个傀儡但这三人却是摸着名便能取得实甚至无名也有实。
“老苗跟杜破阵算是熟人你怎么看此事?”司马正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既然被问苗海浪有一说一。“就是一件事……他杜破阵便是有这个心又如何能真的挡住那位张三爷?人家率大军压过来再拿当日情分和江湖规矩一挤他怎么办呢?难道要逃到淮南?黜龙帮之于淮右盟淮西半部张三爷之于杜盟主简直就是大宗师之于寻常凝丹一般如山压顶。”
司马正点点头然后扔下这个话题继续来问:“淮西的老百姓果然穷顿到人人欲反吗?”
苗海浪干笑一声只是不语。
司马正见状也不追究反而让人取了一把好刀来外加一些金帛赠与对方以作辛苦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