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犹豫、担心甚至惶恐却还是硬着头皮一步步的甚至堪称坚决的执行了一个他心里晓得是对的但不耽误他心里发虚的军令————那就是扔下一切迅速集合一切有生力量往漩涡的中心乐陵过来。…这是张行的优点知道对的哪怕心里再挣扎表面上却很少有多余展示更不会为此影响行动。
四更时分刚刚踏入宗师境地的薛大将军在所居宅邸卧房里等来了自己的幼子薛万全和心腹陈斌。
“张公的那些郡卒救下来了吗”察觉到两人进来薛常雄只在榻上闭目养神眼睛都不睁一下。
“自然救下来了。”陈斌脱口而对。“但属下不是为此事惊扰大将军。”
“怎么说“薛常雄终于在榻上睁开了眼睛。
“西面来了两封信。”陈斌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了出来。“钱、曹两位郡守的……他们说知道张行率黜龙贼主力来决战已经尽可能带上了能带的郡卒要来做助阵急行军后日便能到希望我们做好接应说不得到时候会有奇效。”
薛常雄冷笑一声摆手制止∶“意思这么清楚不看也罢。”
陈斌顺势收起束手而立却不多言。
薛常雄也坐在榻上睁着眼睛听着屋外风声却不动弹也不言语。
之前一直在外面充当护卫的薛万全此时站在屋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阵子还是陈斌在旁看的有趣忽然拎着两封信含笑开口∶“七将军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给那两位郡守发一封回信要他们不要来了谨守军营”
薛万全犹豫了一下重重点头:“是。”
“钱通守……“陈斌笑了笑继续来言却语气冰冷。“钱通守便是没有通敌可二将军死在他平原境内甚至就在他安德城南二十里的地方总是真的吧他的郡卒一哄而散他本人打马便逃也是真的吧”
“我晓得了。”薛万全叹了口气似乎反应过来。”二哥的仇一定要记得钱唐这厮也要记着才对……所以干脆放他来让他与黜龙贼再碰一次日后好拿捏。”
陈斌点点头状若赞同可看表情又好像不置
可否一般。
“那曹郡守又如何”薛万全继续来问。“曹郡守并未牵扯到二哥此番更是主动来援乃是一番好心正该示好回报才对……”话至此处薛万全自家醒悟过来。“莫非父帅与陈司马就是为难这件事想给钱唐那厮一个教训却又担心曹钱二人联兵好坏都难妥当”
薛常雄也叹了口气……打了败仗死了儿子怎么能不叹气呢而叹气后这位大将军摇摇头复又看向陈斌∶“你总是说老七最聪明也不过如此。”
“七将军年纪还小。“陈斌倒是不以为意。“想那张行四年前还是一排头兵从登州败回来的的什么谋略将才一点都无到东都也是屈于人下结果一朝伸张如今再回登州却是八郡之主了可有半点差错”
“生子当若张三郎便是不如张三郎也该像白三娘。”薛常雄长呼了口气。“像我家这六七个犬豚耳!”…薛万全赶紧低头但这一瞬间他也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家兄弟太多亲父其实真的不在乎自家二哥真不在乎……否则不至于对那张行无多少怨愤之情。
而若是这般又为何会愤恨钱唐到这份上呢
自己刚刚还是答错了。
“跟他说清楚。”正想着呢榻上又响起了亲父的声音。
“七将军。”陈斌认真来言。“二将军是一个说法但这些郡守、郡兵从来都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他们仗着东都撑腰仗着家世资历名望屡屡与我们做抵触。你刚刚说曹郡守要我说他还不如钱唐呢最起码钱唐没有那个本事私自串联各郡联兵出郡作战。都要是人人都是张太守、曹郡守河北哪里是我们能插手的大将军的任命须来自于圣人而东都到底是曹皇叔的地盘这几位都是东都任命的……咱们今日在这里说句干脆点的最好诸郡都换成我们的人郡卒都听我们指派方才放心。否则兵马也好锐气也行都要削一削。”
”可是黜龙贼……”薛万全瞬间醒悟却又赶紧问到了最大的问题。
“正要说黜龙贼。”陈斌言语清晰。“黜龙贼当然是咱们的大敌但你以为黜龙贼此番这般狠厉算计里高士通和那些河北贼军算是什么难道不是被黜龙贼摆弄成诱饵大家都一样。只不过人家有心算无心棋高一着既消耗了这些贼军又摆出了一副来救的姿态咱们只能装糊涂……不然七将军以为为什么大将军此番对那张三郎这般服气这一仗黜龙贼的算盘太精、太准了!那张行委实是智勇双全文武全才!当日朝中呼他是小张世昭简直不要太明白。”
薛万全点点头∶“所以这信就假装没收到趁机让这几万郡卒替我们挡一挡做个撤兵的断后”
陈斌并不直接作答而是看向了薛常雄。
后者在烛火旁点点头似乎是早就准备如此只是顺便教育幼子又似乎是被陈斌顺势引导说服决定如此。
而陈斌立即便将两封信点燃放到地上一个陶盆里去了然后顺势拱手很显然是要去料理送信的人了。
上午马脸河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几乎跟碎冰一起填满了河道的尸首和杂物还在展示着昨夜的乱战。
这个时候黜龙贼自乐陵城内三十余里外拔